忍不住攥紧口袋里的手机,酷拉皮卡低下头,一种难言的哀伤在他红色的眼瞳里流露出来,他想起那个跟他来自同一片土地上的男人。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复仇,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爱着窟卢塔族不是吗?
看到红眼兔子被自己气跑了,某人只是很淡定地继续翻阅他打发时间用的书。刚才就是想试一下,他只是假设如果旅团里真的有一个团员跟锁链杀手有联络,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西索。
一开始泄露团员秘密给“客人”的就是西索。
红眼睛的客人来到你的店,
他拿出规定之剑给你。
这条已经发生的预言会成立的前提是,西索认识红眼睛的客人。因为是“客人”,而不是“敌人”。所以他可以假设西索在泄露团员的能力前,就已经认识酷拉皮卡吗?
不提锁链的强迫性制约,就以预言诗句来说,想深总觉得充满违和感。一开始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没有起疑,所有团员的预言诗包括死亡预言,除了西索外,几乎不存在暗示旅团该留在友客鑫的诗句。甚至有的团员的死亡诗句里,暗示着横尸于友客鑫黑道拍卖会的地下室。
如果预言的发生是围绕着锁链杀手发生的,当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离开有锁链杀手的友客鑫城,而让他们留下来的人……
“难道预言诗句被掉包了,他想得到什么呢?”习惯地轻捂着嘴思考了一会,在那种情况下掉包手速得多快?也许跟他的口香糖能力有关系。
算了,某只懒虫没什么兴趣再瞎想下去。如果没猜错待会换人质时西索应该会出现,到时候那家伙会亲口告诉他。
书册太薄很快就见底,淡黄色的纸面隽永优美,他的手指在封底摩挲了一会。
其实比起西索,米露更值得怀疑。
“来自流星街的人以流星街的生活方式走入社会是不对的,呵呵。”他就是觉得当时她在说这句话时表情认真得很可爱,而在她眼里,他就是那种只会流星街法则为所欲为惯了的大坏蛋。比起帮助幻影旅团,米露其实更想将他们全部人丢到监牢里。这方面她真是固执到不可思议,就算哪天她将整个幻影旅团卖出去他也不会惊讶。
我们一起去坐牢吧。
年轻人心情突然好起来,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在无人空旷的走廊里,对着舷窗外的积雨层与陆地上灿烂的光芒,笑得由衷的开心。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你也不会背叛我。”他手指下的封底上是一个鬼脸的印痕,有人用指甲生气地斜划出来的。在鬼脸旁边是“笨蛋”这两个几乎快要淡去的刮痕字迹。
那么爱书的人,当时是多生气才会在书本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他又惹她生气了。
家人。
有些没形象地往长凳后一靠,跟严肃完全沾不上边的懒洋洋语气那么无辜。“唉,头发又长了,米露。”
飞行船如一只臃肿滑稽的大鱼,往目的地腾腾地游去。天气在慢慢转为晴朗,一些后半夜的星子在阴晦的云层里跳跃而出。
“怎么了?旋律。”雷欧力站在驾驶室里,身后就是关上的舱门。酷拉皮卡走出去后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去哪里,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伙伴会忍不住跑去虐待那个团长。
“没……没什么。”面有异色的旋律有些奇怪地用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她听到心脏的跃动。
刚才好温暖,那个人的心跳旋律为什么可以变得那么快?一边是对于死亡完全无视的冷酷心音,而另一边却柔软得……那么纯粹与美丽。
飞行船上天的引擎声很漂浮,外层的气囊像圆滚滚的气球载着它的客人飞上云端。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另一艘飞行船在云层上与这里遥遥相望,沉默地带着他们往更广阔偏僻的地界飞去。
回头,见西索坐在对面自得其乐地玩着抽鬼牌,他翘着二郎腿,神情举止轻松得像是多年心愿终于得偿。
我怀疑当初兰斯是怎么惹上这家伙的,为什么他就这么锲而不舍呢。
心脏那种隐隐作痛让我不太舒服,就好像有什么异物紧挨在脆弱敏感的器官,连血液的冲刷力也无法挣脱开。
我低低地咳起嗽来,血丝泛到嘴角,手指很轻易就沾染上自己鲜血的颜色。
若无其事将这些湿润的艳红色抹晕开,咳久了也差不多习惯了。习惯了身体的极度虚弱,习惯了失血过多的头晕耳鸣,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太过冰冷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