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走进屋的时候又有些惴惴不安了,她第三次重复那句能给她带来安慰的话:“再过两天就好了。”
奈维尔焦躁不安地在花园里和阳台上踱来踱去。
在花园的尽头,他看到奥德莉坐在矮墙上,凝望着下面的河水,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河水汹涌。
奥德莉迅速站起来,朝他走来。
“我正要进屋去,现在差不多是喝茶的时候了。”
她说得很快,有些不安,看也没看他一眼。奈维尔在她身边走着,默默无言。
一直到了他们重新走到阳台时他才说:
“奥德莉,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的手抓着栏杆边,马上回答道:
“我想你最好还是别谈。”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她没有回答。
“怎么样,奥德莉?难道我们不能重新和过去相处时一样吗?不能把已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忘掉吗?”
“也包括凯伊在内吗?”
“凯伊会识时务的。”奈维尔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很简单,我到她那里去,把事实告诉她,请求她宽宏大量,告诉她真实情况是:你是我惟一爱着的女人。”
“当你和凯伊结婚的时候,你是爱她的。”
“我和凯伊结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我……”
他停止了。凯伊从会客室的落地窗那里走出来,在她那愤怒的眼睛面前,甚至奈维尔不禁也有点畏缩。
“打扰了你们的情意缠绵的场面,实在对不起,可是我觉得我来的正是时候。”
奥德莉起身走开。
“你们谈吧。”她说道。
她的话和她的表情都是冷漠的。
“好吧,”凯伊说,“你已经干了所有你想干的伤害别人的事情,是吗?我回头再找你算账。现在,我宁可先跟奈维尔闹个水落石出。”
“你要注意,凯伊,奥德莉与此毫不相干,这不是她的过错,要是你愿意,骂我好了……”
“我当然要骂你。”她怒视着奈维尔,“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一个非常可怜的人。”奈维尔感伤地说。
“你扔掉你的老婆,发疯似地来追求我,结果让你老婆和你离了婚。你一会儿爱我爱得发狂,一会儿又讨厌我!看样子,你现在又想回到那个面色苍白、摇尾乞怜、招摇撞骗的小娼妇那里去了……”
“凯伊,你给我住嘴!”
“怎么,你想干什么?”
奈维尔面色惨白,他说:
“凯伊,我是你喜欢那么叫的那种可怜虫,可这么叫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想——我确实应该始终不渝地爱奥德莉。过去我爱你是——因为我着了迷。但这没什么好处。亲爱的——你我格格不入,走不到一起去,在以后漫长的生活道路中,我无法使你得到幸福!凯伊,相信我,尽快分手以免多受这份罪会更好些。宽宏大量些,让我们和和气气地分手吧。”
凯伊假装用平静的声音说: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奈维尔没有看她,他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我们离婚,你可以因为我遗弃你而提出离婚。”
“现在我还不想离,你得等着。”
“我情愿等。”奈维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