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发丝飞扬在阳光下,特别引人注目,发长及腰的司徒离人不辞辛劳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飘逸俊秀的身影总叫人忍不住回头一顾。
之前于神恩大喊他黑发中有白头发,他苦笑不语,白,才是他原来的发色,因为师父要他做一件事他尚未做到,因此顽性甚重的老人家趁他睡觉时,偷偷地将染发剂往他头上倒。
其实是黑或白他也不在意,反正他看不到,一直到三天后他才经由村人口中得知,但那时已经洗不掉了,白发变乌丝。
只不过药剂有时效性,大概过了一、两个月就慢慢褪色,因此露出原色。
意外地,她居然喜欢他一头白,坚持漂回原来的颜色,折腾了一夜,终于以银丝见人。
“秋冬便当店……你说的应该是秋冬开的便当店啦!它原先的店名叫好吃便当店。”一位打扮入时,年近五十的妇人这么说道。
“搬了?”
“是呀!搬很久了,听说秋冬她老公外面有女人,她一个火大拿起菜刀往他背上砍……夭寿哟!十七刀耶!差点要命,这女人真的很狠。”
嚼着槟榔的老阿伯描述当时的惊险情景还做出砍人的凶狠动作,直说只剩下半条命的老板吓得和老婆离婚,跟外面的女人搬到国外,再也没回来了。
“老板娘她人在哪里呢?”至少还有一个人可问。
“谁知道,被关了好些年,也不晓得放出来了没。”
线索到此中断。
额头微冒薄汗的司徒离人听从老滚的建议,两人先到附近的公园休息一下,有树荫遮凉不致太热,顺便重整思绪。
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四处打探,可笑的是,找到的线索有一半是错的,三段说成四段,南和北相距甚远,而且街道名称也有出入。
十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譬如小商店变成大商场,平房没了,矗立着高楼大厦,道路拓宽了,新兴的商业街和小吃店林立,物换星移、沧海桑田。
于神恩是个孤儿,她一个人承租八坪大的小阁楼,原先的房东卖了房子也不知哪去了,根本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有没有亲人。
而早已关闭的学校更是找不到人询问,大部分学生资料早已流失,她的同学有些人她自己都讲得不清楚,茫茫人海又如何找到遗落的小粟呢?
“先生,你为什么执意要找出那个叫于神恩的女孩?”他从未看过他这么认真的神色,好像那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司徒离人面上微露惑色。“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孩?我应该没告诉过你。”
“我猜的。”果然是女孩。
“猜的?”
“因为你最近常追问我有没有瞧见一个女孩,我猜你想找的人是她。”他找得很急切,有时若有所失地托腮叹息。
当初春色小姐被吸入阴阳镜时,他也未流露太着急的心情,神色自然地研究古镜,不疾不徐地从中摸索出蹊跷。
如今人不同了,反应也不相同,看得出他特别看重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娇客,虽然从容不迫仍在,却多了一丝关心。
“是呀!我想找她,但又不是她。”她是她,却也不是她。
“先生,你在打什么哑谜?”老滚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他究竟在说什么。
司徒离人低笑不语。
过午的公园少有人活动,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怕热的老人带孙子回家睡午觉,三三两两的游民或躺或坐的抽烟聊天,吵杂的车声影响不了此时的宁静。
近秋的气候还是一样炎热,吹拂而过的风仍带些热气,不是让人受不了的酷暑,就是有点闷热,吸进肺部的空气也显得干燥。
“秋冬小吃店的米粉汤真是他×的好吃,一碗要我三十块,吃死也甘心。”
秋冬小吃店?
司徒离人的耳朵相当敏锐,三百公尺外的交谈声都能接收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