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装成小太监陪他去狩猎,也是我想出来的,这样可可以省很多事儿呢,如果以他妃子的身份随行,一大堆的礼节就够我受的。玄谳也是怕那些礼节折腾我,再就是怕我不能一直待在他身边,所以,也同意让我扮成个小太监随行。
“才不呢,这样,我自在!”也环住他的腰身,抬起头,我笑的一脸灿烂。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下来,我却一把推开他,“我现在可是您的随护,皇上。”笑盈盈地还一个优雅的欠身,看的玄谳一脸苦笑,“要命的小妖精。”
“皇上,外面都准备好了。”无暝恭敬地欠身在屏风外。
“知道了。”还是非要牵着我的手,玄谳带着我走出了锦罗殿。至此,轰轰烈烈地狩猎大典缓缓拉开它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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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骊晋围场,自古以来就是一处水草丰芜、禽兽繁集的天然名苑,塞多坝横亘于北部,坝下山地深谷纵横,林木丛蔚;坝上草原漫岗迂回,湖泊星罗。围场,以其风景幽美、气候宜人、山川形胜,甲于紫塞载入史册。“千里松林”曾是辽帝狩猎之地;“骊晋围场”是梵宁帝举行狩猎的盛典之所。
“凡骊晋行围,先期降旨。应行事宜,各衙门照例预备。响导官兵大臣率响导官兵於大驾所经之地,饬所司储备。内天鉴内阁部院司寺奏请。钦点定扈从王公大臣官员、两翼随旗奏请。钦派前锋护军统领锦藩院行文先时戒备,随围执事……”
身旁的小太监叫无恙,是玄谳特意谴在我身边专门照顾我这次出行的,看来颇为机灵,你只问他一下行围的事儿,他立马可以非常详尽,清晰的说个底朝天,尽管,文绉绉的,我听的不甚明白,但看眼前这架势,也知道,这骊晋行猎,盛事中的盛事啊!
玄谳戎装骑马,卤薄引驾,翊卫诸臣前引后扈,百官采服跪送出宫。行猎队伍浩大,加上围场守侯随围人等,只怕多达3万人。从京师至围场沿途按里程、地势还设立行宫,供皇帝饮茶、宿驻、办公使用。如此奢华冗杂,几日下来,我真有些乏了,心想,要是现代,三四个飞行时程的路程,搁这儿要走几天,还拖着
路程里,我烦着,玄谳似乎也烦着。夜里,我发现他经常辗转反侧,确实忧愁着些什么。可一到白天,他又是那个沉稳优雅的梵宁王。我留意了几天,感觉,问题似乎出在那马上,他每次上马时好象都有片刻的不自在,应该叫烦躁吧,但他很会掩饰,那不易觉察的情绪只稍纵即逝,不是我刻意地眼尖,别人也根本看不出来。
他是厌着这匹马,还是根本就讨厌骑马?坐在马车上的我一直疑惑地盯着他,仿佛感应到我在看他,他的视线迎上我。咧开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终于,看到他这几日来最真心的笑,奇异地,我本来浮躁的心竟然平静了。
妈妈有个朋友,提拉米苏阿姨,是个个性十足的小资,她熟谙各国血拼名单,其中,泰国能买的性价比最高的东西包括化妆品和Bra,当然还有SPA和海滩。记得上次,她从泰国渡假回来,给我带了一双花花的沙滩鞋,一秒钟之内绝对可以让大家为它摄住眼球。藤绳木圈,线条玲珑,大方香艳,薄薄的细细的,握在手中,恰恰满满一手,大约男人握着小金莲的感觉与此类似。
得着这礼物,大喜过望,从此这双娇娇鞋天天都呆在一只白纱袋里,成为一对幻想之鞋,每次不高兴了,便打开衣橱门,目光触及,再用手摸摸,无中生有顿时快乐几分,联想诸多,比如海滩、纤细、美丽、悠闲、热烈、性感之类的词眼
如此荒蛮之地,现在,我多么想看上一眼我的幻想之鞋,可惜,它躺在亿万光速背后的那个空间里,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勾勒着它的模样,然后再找到,那熟悉的联想
“炀炀,想什么呢?”也许,我今天太安静了,通常只要一下榻行宫,他的耳边一定都是我叽叽喳喳的声音。
“玄谳,我想我快病了,每天看到的不是草,就是天,不是天,就是草,没意思透了”怏怏没趣儿地,我懒懒趴在床上,一只手还无聊地扯着御榻沿儿上的嫩黄穗子。
“呵呵,看把我的炀炀闷的。”他温柔的手抚上我额前的发,“说吧,想玩儿什么,我陪你。”
“你等会儿还要去接见那些儿个大臣,怎么陪我?”噘着唇,我闷闷地说。那可是正经国家大事,我炀炀才不是“媚主祸国”的祸水,才不让他陪!
“我不能陪你,你可以陪我啊!”玄谳话里的笑意,让我一下子抬起头,“你是说?”
“你现在不是我的随护吗?当然我上哪儿,你就上哪儿!”站起身,吩咐着宫人们进来为他更衣。一会儿功夫,一个英姿飒爽的戎装帝王又变成了一位高贵儒雅的翩翩公子。
“玄谳,我还是喜欢你这身打扮,美的迷死人!”美丽的东西一向能非常轻易地夺去我所有的注意力,刚才什么“闷不闷”“无聊不无聊”,全丢在了脑后,我望着他,一脸向往。
“小妖精,又贫嘴。还不紧着,伺候你家爷上堂?”很少看见他这么顽皮的神采,我乐呵呵地,当然愿意陪着他疯。
“遵旨!我的爷。”象只调皮的猴子,我一下子冲上去扑向他的身后,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仰着头,下巴顽皮地嗑在他的背上,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走不动了,你拖我去!”懒懒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象撒娇。
“好啊,就这么拖着你,正好让他们都看看,我的炀炀有多懒。”爽朗的笑声回旋在寝宫的幽香境地里。此时,我们都是真正快乐着。
我们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出去。非常正式的,甚至是神圣的,玄谳在宫人,侍卫的重重护卫下登上了骊晋行宫的正殿宝座。
侧立在宝座几步外,我一身小太监的模样,和常人无异。故意站着离他远些,反正在以他为焦点的视线之外,这样,你看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
这里的一切无疑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宝座前的全金御案,屋顶天花正中的圆形髹金藻井,还有里面镶嵌地那条圆雕蟠龙,龙头下垂一颗银色明珠,栩栩生动,庄严神圣。不仅这金璧堂皇的恢弘殿堂让我欣赏万分,就连那复杂的升堂仪式,群臣的叩拜,都让我看的津津有味儿,这可是原汁原味儿的庙堂哦,晓得有多少史学家羡慕俺此时的眼福咧,炀炀,知足咯!
“皇上此次骊晋狩猎,实乃梵宁之盛事,扬我皇威,弘我武道”接下来全是些歌功颂德的陈词,说的又八股,我听的都有些不耐烦,可人家玄谳到底是帝王,平静地坐在那里,唇角温和的弯起,看上去高贵无比,却绝对也有着不容猜透的疏离。
“皇上,九域亲王已经全部奉旨抵达骊晋,按祖制,亲兵都不过三百。”
“恩,藩王呢?”
“回皇上,除了幽王,已全部抵达。”
这显然意喻深沉的一句,让我投去了着意地一眼,不仅是他提到了玄琰,更因为,这个声音,我有印象,是第一次陪着玄谳出现在我养伤的幔帐外的那个声音。
是一个穿着着藏青鸟兽刺绣纹样官服的中年男人,宽宽的额门,看上去很硬朗的模样,只那双眼,飘漾着和水青云一样晦暗不明的光华。垂下眼掩下我分明的反感,这类阴郁的人,我一向没好感。
“皇上,幽王早已抵达骊晋,只带着家臣三人,优游山水已有数日。”这个将军模样的人插的一句,让我稍稍弯开了唇。玄琰,还是你会玩!
“怎么会?幽王行馆没有任何动静,他………”藏青官服男人显然有些恼火,看来监视玄琰行踪是他的重要职责,可惜,猫被老鼠玩了。
“幽王一直宿于锦阳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