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悄悄走过去,从门隙里往外瞧,只见这大汉焦急得满头冷汗涔涔而落,不住顿足道:“怎地如此不巧!这城里几十家药铺,竟会都没有这几样药!”
外面店门半开,门外另一条大汉,牵着两匹健马,马嘴里不住往外喷着白沫,显然是经过长途急驰。
还有一人一马,远立在数尺外。星光下,只见马上人黑巾包头,黑氅长垂,目光顾盼间,星光照上她的脸——这人竟是女子。
店伙手举着烛台,急着要送客。突然,烛火一闪,马上的黑衣女子不知怎地已到了他面前,一双明媚的眼波,看来竟锐利如刀!店伙计不由得一惊,踉跄后退,烛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钻心,他手一松,烛台直跌下去。
但烛台并未落在地上,不知怎地,竟到了这黑衣女子的手里,蜡烛也未熄灭,嫣红的烛光,正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的脸苍白得仿佛午夜的鬼魂。
她目光凝注着那店伙计,一字字道:“这些药,是被同一人买去的么?”
店伙也吓白了,颤声道:“是……不是……是两个人!”
黑衣女子道:“是什么人?”
她缓慢的语声,突然变得尖锐而短促,而且充满了怨毒,就连店伙都听得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道:“不……不知道……咱们做买卖的,哪敢去打听顾主的来历。”
黑衣女子锐利的眼睛仍在凝注着他,眨也不眨,似乎要瞧瞧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在这么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有谁能说假话!
那店伙计的腿已被瞧软了,幸好黑衣女子终于转身,上马,打马……蹄声渐渐远去,去得比来时更快。
那店伙计就像是做梦一样,猛低头,只见那烛台就放在他脚前地上——这自然不是梦,他俯身拿起烛台……
烛火突然又一晃。这店伙又一惊,刚拿的烛台又跌落下去。
但这次烛台还是没有跌落在地上,蜡烛也还是没有熄——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恰巧接住了烛台。那店伙计大惊回头,就瞧见了小鱼儿。
小鱼儿手里拿着烛台,眼睛却瞧着远方,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她!”
店伙计道:“她……她是谁?”
小鱼儿道:“她叫荷露,是移花宫的侍女……这些话告诉你,你也不懂的。”突然轻轻一跃,伸手抄住了那张被风卷起的纸,只见纸上写满了药铺的名字。
小鱼儿道:“她将这张纸丢了,显见已经将每一家药铺都找遍,还是买不着那些药……”
店伙计道:“奇怪,他们为什么急着要买这几样奇怪的药?”
小鱼儿微笑道:“这自然是因为他们家里有人生了种奇怪的病。”
店伙计垂首道:“那会是什么病?居然要这几种大寒大热的药来治……这种病我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听过么?”他抬起头,问小鱼儿。
烛台又被放在地上,小鱼儿已不见了。
◆ 《绝代双骄》 第四十五回 暗藏奸诈 ◆
小鱼儿掠过几重屋脊,便又瞧见那三匹急驰的健马。
健马奔驰虽急,但又怎及小鱼儿身形之飞掠。马在街上跑,小鱼儿在屋顶上悄悄追随。
他心中也在暗问:“荷露为什么急着要买那几种药?莫非是有人中了极寒或极热的毒?这种毒难道连移花宫的灵药都不能解救?”
他心念一转,又忖道:“下毒的人早知道他们要买那几种解药,所以先就将市面上这几种药都买光,显见是一心想将中毒的人置之于死地!……下毒的人好狠的手段!但却不知是谁呢?”
“中毒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花无缺!”
他心思反复,也不知是惊是喜?
健马急驰了两三盏茶的工夫,突然在一面高墙前停下,墙下有个小小的门户,像是人家的后门。门,并没有下闩。荷露一跃下马,推门而入。
小鱼儿振起双臂,蝙蝠般掠上高墙,他身形在黑暗中滑过,下面的两条大汉竟然丝毫没有觉察。
荷露轻喘急行,夜风穿过林梢,石子路沙沙作响,她解下包头的黑巾,发髻上有一明珠。
明珠在星光下闪着光。小鱼儿掠在树梢,缀着珠光。珠光隐入林丛,林中有三五间精舍。
小鱼儿隐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