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翁,你精神倒是好得很呐。”游小刀撇撇嘴,不甚满意的看著一脸笑意的林翁。“都八十多高龄了,还呆在这种阴凉的地方,也不怕风湿又犯。”
林翁见他来了,便想起身。可惜因为久坐的关系,起身的瞬间只觉眼前一片昏花,幸好身边的司空默和门边的游小刀及时扶住他,才不至於倒地。
游小刀不禁呵斥道,“林翁,你小心点,摔坏了我可没有钱给你请大夫!”
林翁还没开口,司空默便看不过去了,“你这人怎麽这样?林翁年事已高,手脚自然不麻利,作为寨主不觉得要照顾一下麽?”
游小刀听罢,心火顿时烧得更猛烈了,“老子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关你屁事儿!”
司空默也急了,横眉冷对,“你居然说脏话?!”
游小刀冷笑道,“老子就是说了又怎麽的?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老子的阶下囚,有什麽资格管老子的事?”接著,不等司空默反驳,便强拉著林翁出了门。“来人,给我看好他,要是看跑了,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司空默出不得门,只得在原地骂了一句‘不讲道理’,便窝回了原来的位置。
将林翁连拖带拽的送回房後,游小刀吩咐属下将饭菜送来,便在林翁身旁坐下了。游小刀气呼呼的等著林翁,半晌都挤不出一句责怪的话来。
林翁见状,也多话,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陪司空默聊了一天,他也饿了。
游小刀轻叹了一口气,“不是让你送了饭菜,就回来麽?”
林翁道,“和那孩子聊得来,便多说了会儿话。”
“哼,你可别忘了他是谁,自然是好谁都聊得来的。”游小刀啜了一口茶,“你别被他利用了。”
林翁抬眸看了游小刀一眼,转而问道,“怎麽生这麽大的气?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游小刀摇头,但满面的愁容让他的谎言不攻自破。
接著,像是无法再坚持下去,游小刀摇晃著站起身子,欲要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吧,林翁。我先回去了。”
看著他离去的凌乱步伐,林翁叹息的摇头,“唉,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
飞也似的一路疾走,游小刀快速回到房中,反手将门关上,一手按著胸口激烈的喘息著。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本能的不断粗喘,渴望吸入所有的空气,填补肺部的极度空缺。
抓著衣襟的手指泛白,却惨不过他苍白的脸色,几乎泛著一抹铁青之色。
垂死挣扎!
从怀中摸出小小的白玉瓶,游小刀颤抖著双手,动作轻缓深怕将救命的药掉到了地上。额角冷汗直冒,他剧烈的喘著,接近绝望时,才总算够到了药,送入了口中。
任由药物发挥著作用,游小刀跌在在地,背靠著门等待疼痛平息。等真正缓过来时,全身已然被汗水浸湿。
游小刀站起身子,踱到屏风後,快速的处理了满身的狼藉,换了件干爽的单衣。
呵呵,又挨过了一次……
推开紧闭的窗扉,游小刀斜靠著窗扉,抬头望著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愁思,渐渐爬上疲惫的脸庞。
他原本还以为,今年的中秋,终於可以回去了……
没想到──终还是成了奢望!
游小刀苦涩一笑,反手将窗扉阖上……
接下来的日子,有贼山上还是一样的平静。
司空默不知道游小刀是否真的拿了他包袱里的东西,每日早出晚归,下山招摇过市去了。但,无论如何,他因有了林翁的照顾,也没有收到什麽不平的待遇。
有时候,趁著游小刀不在山上,林翁也会做主,将他带出柴房,到院中晒晒太阳。
能出去走走,司空默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不久後就当场被意外早归的游小刀撞了个正著。神奇的是,後者并没有说什麽,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些手下,看得紧点,别让司空默这肉票跑走。
游小刀的反常,惹得司空默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然而前者一道眼刀袭来,司空默便自觉的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了。
说起来还真有点窝囊,想他司空默,堂堂的天邪王,平日里都是他在瞪别人,给别人脸色看。没想到,一次远行,遭了这麽多的现世报,让他私下里不知道又多郁卒!
每日夜里,看著悬在夜空之中的圆月,司空默心中更难受了。
若是傲没有走,他们便可以一起过中秋了。
可是,以他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到中秋都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