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矗立在我的眼前,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它正举起双臂,下一秒就要把眼前这个人砸个稀巴烂。
啊!
只听见所有锁链哗啦啦地剧烈抖动,碰撞起来像丧礼演奏的哀乐,虫子嗡嗡地低吟个不停,活像葬礼上的客人。它们都在为祭奠眼前的这个凡人做准备。
终于来了,像雷鸣一样,轰,所有锁链一起发出惨叫,好像有一颗炮弹击中了我的背脊,冲击波渐渐地渗进我的骨髓。
疼痛,我的脸部已经扭曲,牙齿不断地嘎嘎嘎上下打战,整个脖子痉挛得歪向一边。
所幸我还没死。
刚刚仅仅是巨猿掀起的冲击波打到了我,它的巨拳利爪,碰不到我分毫。
因为它全身已经被锁链里里外外地缠死了,像一个茧,把它团团封锁住,动不了一个手指头
它就这样保持着双拳下坠的姿势,定格在那里。
这一切归功于我前十五分钟的试探,我根据每一次石头和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大致地得出每条锁链的位置。
在最后的五分钟,我根据每条锁链的位置精心布局,通过调整石头发射的方向,迫使巨猿调整姿势,从而让它身上的锁链翻飞乱动,不断地重叠,交错,打结。最后,就是巨猿砸下来的那一个动作,正是促成这个死结的最终步骤。
我的摔倒,只是伪装,为的是是能让巨猿放松警惕,自愿走进这个陷阱。
“是我赢了。”虽然还是很痛,但我依然慢慢地站了起来,抬起头,注视眼前这恐怖又滑稽的巨兽。
十秒前,它还是一个有趣的对手,现在,它只是一个可怜的囚徒。有些时候,失败是因为忽视了一直存在的枷锁。
奇怪的是,我只能听见它呼噜呼噜的呼气声,但一点儿吸气的声响都没发现。
这个地方,缺乏阳光,水和食物,它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怀着好奇心,我轻轻地用沉冥剑划了一下它身上的铁链,激起一阵火花,籍着点点光亮,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它的构造。
皮肤和泥污已经包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皮哪里是泥,除了几个新增的痂会露出一小块鲜肉,其他的痂旁边全是腐肉,可怕的是,它的肌肉竟然还保存良好。
我就这样划一下看一下啊,不知不觉转悠到巨猿的背后。
咔擦,我再亮起一道花火,眼前的景象着实把我吓坏了。
巨猿的后半部分的头盖骨已经被刨除,整个后脑勺都是中空的。
见惯多种怪相的我也忍不住了,赶紧捂住口鼻,不然会吐出来。
原来这是一只僵尸猿,那些黑色的虫子把它所有脏器都消蚀空了,只留下一些必要的神经和器官,做成一具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