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脏的碎片。”小铭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如果没有专业的医疗器具,小护他会死的。”说完,几滴眼泪从他眼眶冒了出来。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不用太担心,我们现在出去找,总会有希望的。”
虎纹羊已经被小乌赶到仓库的另一头,我扫了四周一眼,整个仓库没有一个窗口,看情况我们唯一的出口就是门口。
“等我先出去探个风。”我快步往仓库门口走,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箱子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我回过头来一看,虎纹羊和小乌正战得火热,它埋头一挑一顶,将一个接一个的大箱子挑向小乌,小乌这是正涨红了脸杀红了眼,他鼓起青筋爆出的手臂由上往下一刀,就把飞来的箱子砍了个稀巴烂。
看来可以把后背放给他们。
我跑到门前,用耳朵俯在门板上仔细听听。
外面一片静谧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我松了一口气。
忽然门上响起细微的嗡嗡声。
是幻听吗?比较我的脑子刚刚才被锤子砸过。
我憋着一口气,沿着门缝吐了出去。
啪啪啪,门外响起几声翅膀扇动的声音。
“糟糕。”如果没听错的话,这是圣甲虫的声音。
我左手握拳,捏着一个劲儿,放在离门板还有三四厘米远的地方。
拳头像冲锋枪子弹一样弹出,这股寸劲像水滴一样,打在水面上的面少,在水面上掀起的波澜很大,不一会儿这个波动蔓延到整块门板。
噼里啪啦,门上掉下几只东西,又陷入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一声嗡嗡声响起,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狂风大作,忽然掀起一声呜呜呜的凄冷气流,冲得门像个孤寡老人身体孱弱不住地抖。
这股气流狂风不断地流动蔓延,开始分开两支从左右两侧包围着这个仓库。
整个仓库如同被卷进龙卷风一般,四周都是风声,树枝吱嘎碎裂声,玻璃噼里啪啦裂开声,这阵旋风隐天蔽日,虽然整个地下城是由天花板的二十四小时灯管照明系统提供光源的,但我能想象到笼罩在这一阵虫旋风的这个地带陷入了这个地下城从未有过的黑夜。
滋滋,这间食品仓库头顶的十几支灯管开始一闪一闪。
“要出事了。”我和小铭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
果不其然,在几阵来来回回的一亮一暗后,这间仓库忽然当的一声陷入了一片黑暗头上飘落下几只灯管碎裂后的小玻璃片儿,先是深夜的黑色的血。
后面咱们该怎么办?我开始担心起来,虽然说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医疗器具,虽然找到医疗器具也不一定能赶过来,虽然感过来也不一定能救活人,可这个虫旋风就像一片寂静的浓稠的黑色的海,它们要摁住我们的咽喉,将唯一的救人希望也扼杀在最原始的起点。
我们就像陷入深海中四处挣扎的四个人,在不断地与周围的压力和海水搏斗,与自己不断下沉的身躯斗争而在我们身后,已经有一个同伴被海水淹得奄奄一息,丑陋的深海小鱼一窝蜂地涌过来啃食着他千疮百孔的生命,一块又一块咬下他所存无几的肉。
小铭抱着小护在哭,就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孩子抱着自己垂死的母亲在哭,哭声飘荡在这个黑色的仓库,与激烈的角刀碰撞声糅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