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也罢,坏也罢,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说完,他就挣脱开季安笙的手,起身离去。
“爸爸——”赵悦大喊,踉跄着就要下床去追。
却见靠着墙的季安笙,颓然滑坐在地。
短短一分钟,她却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因为,她发现,赵彦之的眼里,真的没有任何情绪了。
无悲无喜,无怒无嗔。
他来这里,就是作为一个医生,而非父亲。
更不是作为她的丈夫。
都说无欲则刚。
赵彦之对他们,无欲无求了。
“别去了,小悦。”
她仰起头,眼泪成串落下。
“他。。。。。。不会回来了。”
眼前又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赵彦之逃荒而来,又累又饿,瘫倒在她家门前。
她的父亲打开了房门,把他搀扶进屋,给了他一碗热糖水。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坐在一边看书的她。
她下意识地抬头,就那么,目光交融,一眼万年。
可是。。。。。。都没了。
那个俊朗的、温柔的、不求名利的男孩啊,
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
半年之后,赵彦之和齐慧敏的婚礼如期举行。
华彩满城,喜闻如风。
一辆辆系着红绸的军用车驶过宽阔的街道,人人都盛赞这场婚礼的煊赫。
季安笙和赵悦也站在汽车站门口,木然地观望着。
他们要回老家去了,
几个月前,季安笙拿着那本日记,向学校举报了丁巍意图谋杀。
学校核查后震怒,当即就将丁巍开除。
丁巍没了工作,季家母女又不肯收留他,只能回到他父母家。
但他父母极度偏爱他弟弟,很快,就为了他弟弟的彩礼,给他定下了一门婚事。
对方是将近五十岁的纺织厂女厂长。
丁巍不肯认命,依旧纠缠着季安笙,却因此触怒了厂长。
厂长便找了人脉关系,迫使学校将季安笙调职回乡下小学。
赵彦之结婚的日子,也是季安笙启程的日子。
时间仿佛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倒转了赵彦之进城那一天。
他和季安笙,一个往南,一个向北。
擦肩而过,却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