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绝望地跪了下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突然,他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并站起身来加速向车走去。
他把汽车的后备箱打开,从中拿出了一个黑匣子一样的小提箱。同时他也已经掏出了一把小钥匙,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插进了小箱上面的密码锁中。当调好6位密码后,他将钥匙一转,密码锁应声打开。
他缓慢地打开提箱的盖子,紧紧地盯着里面的东西——一把消音手枪!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使用。”他的脑畔中回想着那个人的嘱咐。
他忙乱地拿出枪,把消音器拧上后径直地向门走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开枪破坏掉了所有的锁。终于,门被撞开了。他收起枪,赶紧冲进屋内。一股强烈的煤气味差点让他窒息过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忙用衣服把鼻子捂住。
不久后他便发现了清欣一家人。她的父母还在睡觉,但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清欣也倒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他赶忙把他们抱到了屋外,平放在草坪上。清欣竟开始微微地咳嗽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奇迹。清欣的神志依然没有清醒,但刚才的反应足以让秦林充满了动力。这时她的父母竟也有了些许反应,这让他感到很慰藉,看起来并没有来迟。
接下来他拨通了120,在等待医护人员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处理掉一些东西。例如说,弹头。他在门边检查了许久,结果还不算太糟。他开枪时特别注意了角度,于是两个弹头被轻易地收集了回来,另外他还将掉落的门把手装入了兜内,那上面可以看出枪击破坏的痕迹。之后他进入了屋内,向厨房走去。
厨房的灶台边上,一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一根白色羽毛,和曾经在清欣房间中见过的一样。果然,那家伙之前来过这里,并且动了杀机。幸好他及时赶来了,哪怕再晚一分钟,他们的生命恐怕都难以挽救。
秦林拿起羽毛放进了兜里,他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此事。接着他戴上手套,提起旁边的一个小锅,接了些水,放到了灶台上。
不久后救护车到了。
“怎么回事?”医生下车就问。
“是意外,他们忘记了关煤气。还好不是很严重,刚才还都有生命反应。”
医生对清欣一家人检查了一番,示意没有生命危险,紧接着他们就被抬上了车。
“你是他们什么人?”医生好奇地问。
“我是那个女人的朋友。刚才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感觉不对劲,就过来看看,想不到会这样。”
“幸好你及时赶到。”医生说,“不过……”
“怎么?”
“你说他们忘了关煤气……一般忘关煤气不都是睡觉前的事吗?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活下来。但看样子……”这个医生似乎很警觉。
“好像是谁早晨起床烧了水,结果又回到床上睡着了。灶炉上有一个正烧着水的小锅,我看见它时,火已经熄灭了,煤气一直泄漏着。”秦林早有应对。
“原来如此,真够危险的。”说完医生也急忙上了车,“你也来吧。”
“我会开车跟在你们后面。”秦林回答,“对了,我去给他们拿些衣服,他们还都穿着睡衣呢。”
他跑回屋内,找到衣柜打开了柜门。柜子中角落处的几个小盒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低头看了看,是便捷氧气盒,应该是清欣为父母准备的吧。他没有在意,随意拿了几件衣服,便匆匆走出了门。
秦林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又是个红灯,救护车规矩地停了下来,看上去清欣他们的情况不算严重。
他在这个工夫把羽毛掏出来看了看,上面什么也没有。
为何要留下这种东西?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把她们杀掉,这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难道留下这个信息,是有什么目的?
他告诉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当然更要提高警惕。从阎开峰和清欣的事看来,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开了杀戒。
灵雨迈着沉重的脚步,跟随护士上了楼。她的眼中早已湿润,连视线都已模糊起来。虽然对老人了解得不多,但她知道,他待人和善,是个很好的人。然而这些都无法阻挡他的生命被无情地夺去。
嘈杂的争吵声越来越清晰,灵雨抬头望向前方,丈夫的背影,是那么地苍桑无力。此时此刻,他显露出的只有绝望、无助,和无尽的愤慨。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黄浩星的脖领,不断地摇拽着。几个人在一旁努力地劝阻,但此时龚涛的怒火已经势不可挡。
“你不是说风险很小吗?!你不是最优秀的脑科医生吗?!”他的嗓子都已经嘶哑起来,“你他妈害死了我爸!你这个混蛋!”
灵雨双手捂面,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开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