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西这带着微怒的话,林苏有一刹那错觉,好像回到了中学时候的课堂上。那个时候,班主任最喜欢在他们叽叽喳喳完毕之后,这么问了。
一般这么问,就表示班主任已经很生气了。条件反射的,林苏缩了缩脖子。
陈西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子,先看向陆铮问道:“不知太傅所说救命一事,具体是怎么了?”
陆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了郑氏一眼,又瞄了瞄华容公主,这才道:“回皇上的话,太后以我陆家上下三百条人命相逼,要我承认我女儿是陆洲国的亡国公主。”
“荒唐!”郑氏气得折断了小手指得指甲,但她顾不得心痛,抖着身子看着陆铮问道:“陆太傅!今天可是你亲自派人来告诉我说,你家中是没有女儿的,这会儿怎么又反悔了?是不是那贱人给你使了什么妖法?”
陆铮并不看郑氏,而是对着陈西再次跪下,“还请皇上替老臣做主,护我陆家老少的性命啊!老臣也不知陆妃哪里让太后看不顺眼,非要治我儿于死地。”说完这句,陆铮转头看向郑氏,“太后娘娘这话说得奇怪,满朝上下谁人不知我的女儿依依是宫中后妃,若我没有女儿,那我何必现在才来承认?”
“那是因为,因为……”郑氏“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自然是有理由的,但是那理由说不得。说出来,恐怕……
华容见姑母半天说不出话,又瞧着皇帝表哥越来越怀疑的表情,忍不住就要开口。郑氏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道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华容虽不甘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不能说啊,说了,她们两个都得死。郑氏认命的闭上眼睛,知道这一次,她又输了。陆铮因何临阵倒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无力反驳,错过最佳机会。扳倒陆依依已经无望了。
“皇儿,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宫休息。”郑氏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角下垂,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上,依然隐约可见几条细纹。到底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不能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比。
陈西虽然不喜欢郑氏,但是养育之恩不可忘,他并不想为难郑氏。一挥手,正欲让郑氏回去,陆依依却开口道:“太后,你无缘无故诬陷臣妾,现在,不给个交代就想这么算了吗?”
“依依!”陈西叫道。
陆依依当做没听见,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华容看不下去,大声说道:“那是因为这个陆太傅是假的!也是陆洲国的余孽!陆太傅两年前接回一直养在乡间的女儿,那个女儿,就是陆洲国的公主陆依依。其实,真正的陆太傅早在两年前就死掉了。真正的陆太傅,只生了一个儿子。”
华容一口气说完,中间连气都不带换。
听完这一串话,林苏已经惊得不知该如何是何。她忍不住去看陆依依,见她皱眉不解,看来,这事儿她也不清楚。
陈西拧眉,依依确实是陆太傅两年前从乡间接回来的女儿。不过当时陆太傅的说法是,依依身体不好,需要在乡间静养,一直调养到十六岁,身子骨好了很多之后,才接回京中。莫非……
陆铮一听华容公主这话,忙不迭磕头:“皇上明鉴啊!老臣不懂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老臣一直对清风国忠心耿耿,绝不是什么陆洲国余孽。我儿依依也的确是我娘子怀胎十月所生,曾经服侍过我娘子的乳娘还在,她可要作证。”
华容急了,生怕陈西不相信自己,也不管郑氏一直在对自己使眼色,道:“他真的是陆洲国的人假扮的!耶拿神说说的。”
“你说什么神?”陈西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容又重复了一遍,“耶拿神说的。”
“砰”一声,陈西将手边的茶盏挥到地上,沉着脸,一字一字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耶拿神说的?”
饶是林苏这样迟钝的人也看出来不对劲了,更何况从小在宫廷里打滚的华容公主。她结结巴巴想要把话绕回去,可惜已经晚了,陈西又不是三岁孩童任人玩弄。
看陈西那暴怒的样子,林苏有些好奇,这耶拿神是什么来头,竟然让陈西听了这么大反应。再看看场中其他人,瑶妃,王福,郑氏,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貌似很忌讳那个什么神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萌萌哒的小剧场君:
朱珠:“耶拿神?椰子拿来做的神吗?好吃不?白的还是黑的?”
陈西沉着脸,“别闹,耶拿神是尊邪神,不吉利得很。”
朱珠好奇道:“有你邪吗?”
陈西无语望天。
敲着两个人旁若无人交流得热闹,陆依依忍不住酸溜溜道:“再邪也比不过……”
林苏急忙扯了扯她衣袖,眨眼睛示意,娘娘,淡定啊,风度啊。
陆依依:林苏怎么眼睛又抽筋了?这丫头最近眼睛老出问题,找个时间让太医好好给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