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猪头炳心里大大一喜,深伯他后悔地立刻将扛在肩上的狼牙棒甩了下来,劈头就朝他砸过来,“哈哈哈!你死定了!”
小刀不动声色直待狼牙棒将碰到身上的那一刹那,身形一晃,轻松地避开了狼牙棒,像猫捉老鼠般地逗弄着猪头炳玩。
“来呀、来呀,你怎么老是打不着呢?”他笑嘻嘻的开口,左闪,右闪、弯腰,仰头,简简单单就让威力惊人的狼牙棒次次落空。
“可恶!”猪头炳累得满身大汗几乎虚脱,双臂酸麻得再也拿不动沉甸甸的狼牙棒,“好好,好你个小王八蛋……”
他丝毫不以为意,嘻皮笑脸道:“怎么?没啦?不是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吗?尽管耍出来我瞧瞧呀!这样怎么学人家当地痞流氓,我看你不如收山吧!”
“你……呼呼……累死我了……”猪头炳气喘如牛,肥胖身体整个撑在狼牙棒上,颤抖着手指向他,“你、你等我喘过气来……就给你好看……”
“是吗?”他挑高一眉,笑意一敛,眸光掠过一丝杀气。“我今日可以不杀你,但你只要再有任何凌辱乡民,欺负百姓的恶行,我的飞刀绝不会放过你。”
“你你……你……”猪头炳双脚慌抖得不成样。
“啊,看来你还有其他的意见,不如我干脆趁现在把你的一双照子和手给废了,这样咱们俩意见应该就会一致了。”小刀语气风趣,眼神却一点也不有趣。
“不不不,求求大侠不要废了我的眼和手……”猪头炳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猛点头,“是是是,我会听话,我以后绝不敢再欺负人了!”
“说话算话,要是你不守承诺,就如此物——”小刀随手一扬,一道凌厉白虹划过长空,锵啷啷连环声响,对面铁铺廊下挂着的一排镰刀全数拦腰断成两截。
“哇……”所有人都呆住了,看得瞠目结舌。
“呜呜呜,我不敢了,我保证以后不敢了!”猪头炳哇啦哇啦惨叫,吓得抱头鼠窜,“啊啊啊,好可怕啊……”
圣人说得对,行善果然最快乐。小刀洋洋得意地环顾众人惊叹的眼光,潇洒地朝他们—抱拳。
“诸位客气了,这没什么,没什么。”
忽地,打铁铺的老板怒气冲冲的撩着袖子冲了出来。
“谁?是谁?哪个混帐把我的镰刀全给弄断了?滚出来!”
小刀脸上得意愉快的笑容瞬间僵住,所有街坊邻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好。
“呃,这位老爹,您冷静点,您的镰刀是我弄断的,但这是有原因的。”小刀硬着头皮上前,低声下气的开口,“您听我解释解释。”
“是你这个混小子?不用解释了,还钱来!”老爹气得抓住他的衣领,开口就要他赔偿损失。
“可是……我没钱,”小刀尴尬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直觉就想要震开老爹快速离开,可又怕万一拿捏不好伤着老人家怎么办?
“放开他!”忽然一记娇斥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两道刺眼刀光。
“当心!”他心一凛,急忙护着老爹往后疾退。
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舞刀弄枪出手蛮横,万一真砍着人了怎么办?
他将惊魂未甫的老爹扶站好后,气恼地抬头就要找来人理论,“该死的!到底是谁……呃?”
“杜三哥,你干嘛又骂我?我刚刚是在保护你耶!”杏儿手擦腰,大发娇嗔。“真是的,你为什么老是分不清楚好人坏人。”
“黄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心虚了一下,方才要理论的怒气全给扔到爪哇国去了。“你也冷静一点。”
“我是杏儿,怎么会是黄姑娘?”她脸上满是风尘仆仆之色,从早上追着他到下午,追得她都快老了,现在看到他被人拎衣领掐脖子的,教她怎么能不情绪失控?又怎么冷静得下来?
还有,他为什么要丢下她自己走?
“可是你我男女之别……”瞥见她杀人般的眸光,小刀连忙改口,“杏儿,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生气?”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吗?你也不过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独个儿扔在客栈里跑走,让我误以为你被什么仇家给捉走了,我应该为了这种事跟你生气吗?”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住,是我想左了。”他宁可她大发雷霆,也好过她小脸忧伤又紧绷的神情,他不自觉低声下气起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原谅我。”
杏儿凝视着他,心底涌起一阵酸楚。
他嫌弃她吗?瞧不起她吗?否则为什么要趁她睡着的时候偷跑?如果他真有那么厌恶她,大可以明白说出来,但是这样完全不顾虑别人感受地消失实在太伤人了。
她知道是自己太大胆,她不知羞,可是她真的单纯想要陪伴在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真的想要保护他,看见他笑……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高兴可以遇到一个“同类”,且还是个能够让她有心跳感觉的男人。
打小时候起,村子里的人——包括她的爹娘——就从没人能理解她想行侠仗义的理想,他们永远拿一副伤脑筋的表情看着她,眸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你怎么有那么多意见?你怎么跟其他的姑娘不一样?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想学琴棋书画、纺织女红?你可不可以别老是拿根树枝在那儿穷挥乱舞的?
她是那个崇尚文学最美的村子里的异类,有些时候杏儿还以为自己是真的疯了,否则为什么和别人不同,直到她师父出现后,她才明白自己的确是练武奇才,她也注定要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
但这条路她走得心甘情愿,却也艰难辛苦,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完以后也会有一种满足却凄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