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过了半晌,云:桀才打住话头道:“奶奶,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同含烟就先告辞了。”
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不悦,但还是笑着点头,“也好,桀儿,以后有空多来陪陪奶奶,奶奶老了,也没几天活头了……”
“奶奶,好好的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放心,孙儿一定会常常来看您的。”云桀打断她未尽的话,最近奶奶越发的像小孩子了,他也明白他很少有时间来惠净院向她请安,但是有那么多人陪着她,她应该不会觉得寂寞才对。
云老夫人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唇边缓缓浮现一丝笑意,“好了,快回去吧。”
云:桀与慕含烟站起来向云老夫人行了告退礼,刚转身就看见碧珏神色惊惶的走进来。慕含烟很少见碧珏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碧珏仿佛没看到她,冲云老夫人行了行礼,然后道:“老夫人,那边又闹腾起来了。”
云老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腾一下自椅子里站起来。“你说什么?”
“老夫人。二房那边嫌每月地例银太少。天天去找云源闹。云源扛了几日。眼见这几日风平浪静了。哪里知道宝姨婆也跟着一起闹。现在赖在前院不走了。所以云源派了人来禀报老夫人。”碧珏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静等云老夫人地反应。
云:桀听她们谈话。发现没有多大地事。便拉着慕含烟要往外走。可刚走两步。就被云老夫人叫住。
“含烟。你跟我去趟前院。”慕含烟愕然。尚未反应过来。云桀已经出声拒绝。“奶奶。我跟含烟还有事……”
“有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含烟。跟我走。”云老夫人已经走到慕含烟身边。慕含烟为难地看了看云桀。瞧他紧抿着嘴。她明白他还在记挂着早上她说地去郊外走走。她拉了拉他地衣袖。以眼神示意云:桀郊游改为下次。
云:桀只得不满地点点头。目送她跟着云老夫人地身影离去。他在原地停了停。最终也出了厅门。只余下屋内始终未发一语地两人。
云:然握紧拳头,刚才云:桀与慕含烟眉目传情的样子被他看到,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他了么?为何非得在他眼前上演情深义重的样子。
琳儿感觉到他全身张扬的怒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然,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云:然闻言侧过头去看琳儿,那一张脸何其相似,这一个月来他面对着这张脸,告诉自己,她就是烟儿,她并没有离开自己,而是光明正大的待在了他身边,所以他极尽一切力量去宠爱她,唤她烟儿,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她胆怯懦弱的神情比不上烟儿顽皮狡黠。
他拥着她入眠,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是拥着烟儿,她还在你身边,一刻都不曾离去过,可是等他张开眼睛看着躺在怀里沉沉睡去地琳儿,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她不是她,不是她。
琳儿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一阵阵发虚,“:…:然。”
云:然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抹自厌,他站起来,冷声道:“走吧,我今天事情比较多,晚上就不回来了。”
琳儿怔住,这一个月来,云然的所作所为她很清楚不是因为她,但当他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厌恶地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他的疏离,她宁愿做替身,宁愿在他面前卑微,也不愿意他将自己推离。
“:然……”琳儿张口欲言,可是云:然已经背对着她往门外走去,看到他淡漠孤寂的背影,她眼里迅速闪过泪光,爱一个人难道就是这样吗?即使他日日夜夜对着自己喊着别人的名字也甘心沉溺其中?
账房内,宝姨婆挥舞着手中的账册怒声道:“云管家,姐姐曾经说过,每个院子里的例银都是一样地,为何瀚锦院跟铭泓院要高出这么多?而我要去账房支点银子出去都不行?”
云源一脸为难的道:“两位少奶奶没进府前确实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少奶奶们都进了府,自然要
贴,而且老夫人也批准了。”
宝姨婆见他抬出云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她想了想道:“那你也给我涨涨,那点例银我拿去买两件衣服就没了。”
云源更加为难,这宝姨婆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例银的事她明明就知道都是老夫人做主,偏偏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跟他纠缠了一个时辰还不罢休,偏偏他又不敢得罪,一个月十五两地例银,可以当小富人家一两个月的开销了,偏偏她还不知足,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家铺子裁制地,哪需要她花半文钱,可是这些话他又怎么能说出口?宝姨婆是云府中出了名难缠的人。
曾经有一个服侍她地丫头,仅仅是违了她的意,她就装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推入绿茵湖里淹死了,从这事之后,谁都不敢接近她,可是他们不去招惹她,不代表她不找他们麻烦,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地风声,硬是跑到账房来闹。
宝姨婆瞧云源不说话,拔高尖细的声音道:“云源,我记得你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一向知进退,今儿怎么就为了几两银子跟我耗着?痛快点,给我涨十两,我就不待在这里烦你们了。”
“瞎胡闹。”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