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飞喘过一口气来,始冷声说:“也许用不着棺材了吧!”
苏丽文被他顶撞得直翻白眼,这时又不便发作,只好忍了口气,悻然说:“我是怕他受了枪伤,那就赶快送医院……”
高振飞仍然冷冷地说:“那倒用不着,他只是被张二爷用刑过重,大概是昏了过去!”
“斜眼蔡”很有经验,忙去倒了杯“白兰地”,递给苏丽文说:“我的手不方便,请你把这杯酒灌进吴经理的嘴里,他大概就会清醒了。”
苏丽文接杯在手,由两个职员在旁协助,撬开老吴咬紧的牙关,将一杯“白兰地”,慢慢地灌进他口中。
才灌到一半,老吴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一阵乱响,又轻哼了一声,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乍见面前站的这些人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眨了几下,惊诧地叫了起来:“这……这……”
苏丽文忙安慰他说:“老吴,你别害怕,已经回到招待所啦!”
老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果然是置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他不明白,自己是怎样回到这里的,于是诧然说:“小苏,是,你派人去救我的?”
苏丽文的脸不由一红,只好指指高振飞说:“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是这位高副经理,单枪匹马把你从阿公岩救回来的!”
“哦?”老吴的眼光移向了高振飞,充满感激他说:“高老弟,这是真的吗?哦!你的手受了伤?”
高振飞木然苦笑说:“你应该谢谢崔胖子才是,要不是他派了大批人马去阿公岩,跟张二爷的人动上了手,使人趁机混水摸鱼,恐怕连我自己都脱不了身呢!”
老吴惊讶地问:“崔胖子跟张二爷……”
苏丽文在一旁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叫化子拾到了一大块黄金。
高振飞大起反感说:“你乐个什么劲儿?”
苏丽文仍然笑个不停说:“我怎不乐,连你都以为那些人是崔胖子派去的,张二爷当然更相信啦!”
高振飞顿时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你?……”
苏丽文面露得色说:“这就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高振飞不屑地说:“你真有办法!这就是你所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苏丽文笑笑了说:“我这是以牙还牙,来而不往非礼也!”
老吴顾不得周身的伤痛,急问:“小苏,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
苏丽文冷声说:“老吴,可能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老实告诉你吧,今天下午我被骗上‘张二爷’的船上,平白无故地受了一顿凌辱,使我心有未甘,派人烧掉他的船泄恨,以致张二爷又向你报复。这一切都是崔胖子那个狗头军师出的鬼主意,让我们弄得两败俱伤,他们却在黄鹤楼上看翻船!”
老吴忙说:“小苏,我被张二爷捉去,打得死去活来,可是我并没有向他露出一点口风,说出放火杀人是你主使的啊!”
苏丽文似乎不相信地说:“真的吗?”
老吴认真说:“我要是说了一个字,就遭天诛地灭,你就看看我这一身伤,也该明白啦!”
苏丽文才妩媚地一笑,娇声说:“老吴,你真够朋友,我知道你绝不会出卖我的,对吗?”
老吴勉强撑坐起来,痛定思痛地说:“张二爷把我捉到阿公岩去,一口咬定烧掉他船是我派人干的。我知道他故意栽在我头上,是想逼我说出你来,他才好找到借口,向你兴师问罪。嘿!我就偏不上他的圈套,任凭他们用什么厉害的手段,我始终咬紧牙关,给他们个相应不理。妈的,老王八蛋真够心狠手辣的,竟叫那姓方的用木棍,向我没头没脑一顿毒打,终于把我打昏了,要不是高老弟把我弄出来,唉!……”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想起当时的情形,似乎犹有余悸。
叹罢,他忽向“斜眼蔡”问:“我们的损失如何?”
“斜眼蔡”垂头丧气说:“整个四层楼都被捣毁了,酒吧的损失最重,我们的人男男女女,几乎都受了伤,几个伤重的已被送到医院去了……”
老吴不禁又深深叹了口气,苏丽文当即慨然说:“老吴,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财物的损失算得了什么,一切包在我苏丽文的身上。我负责全力支持你,使你能重振旗鼓,在香港伸得起腰来!”
老吴顿时转忧为喜,振奋说:“好!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有你这么一句话,我老吴这顿苦总算没有白吃!”
电话铃响了。
苏丽文赶过去抓起话筒,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电话是包正发从中环打来的。
他问明接电话的是苏丽文,立即说:“黑仔他们的人已经回来,事情很圆满,只是在他们跟张二爷的人动手时,有人扛着个受伤的人,用枪逼着他们乘去的车子,载送到杜云里附近,才换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