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宜嫁娶。
陆府在陆焱亲力亲为之下,一片张灯结彩,大红灯笼,红绸喜帖堆满整个院子落。
寒风吹过,红绸灯笼与风共舞,欢乐喜庆,而陆家上至各房当家主子,下至丫鬟小厮都是面容沉寂,若不是门口喇叭声响彻天际,来贺喜的宾客都会以为他们走错了道。
不过也是,和一件嫁衣成亲,也当真是闻所未闻。
陆焱一身大红喜服,站在床边,猩红的双眼盯着喜桌上叠得四四方方的喜服,“清月,我这身衣服是我请人做的,那绣娘说了与你绣的这身很配,你觉得,可还行?”
一旁的飞十忍不住问道:“主子时辰到了,它,该去别院了。”
这句话飞十也是应景地问了一句,只盼着主子能稍微清醒一点,能免去所有仪式。
是啊,时辰到了。
别的姑娘成亲都要游一遍京都城,以此来图个日后夫妻和美的好意头。
他的清月,怎么能少。
若是被她知道没有这个环节,以她的性格,怕是会责怪他对她不用心。
又会暗暗不高兴。
“主子。”
飞十又喊了几声,“主子。”
飞十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激得陆焱稍许回过些神来,他眸色闪烁几下,声音干哑:
“将这身礼服送去别院子,让人好生照看,等会我就在那里接她回府,成亲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
秦淮一早就受托来到陆府。
摇着扇子,走得一脸随意,本来还想难得见高岭之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模样,想好好打趣一番,没想到进屋后彻底被愣住。
曾经周身弥漫着高贵气质的人如今已憔悴得令人目不忍睹,一身大红喜服,灰败神色与他身着的大红喜服极不相称。
到嘴边的打趣声戛然而止,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淮,你来了,便随我一起去迎接她吧。”
“你说,她若是知道我娶了她,会不会更加生气,躲得更远,一辈子都不敢出来的那种。”
“不过也不要紧,就算她入了黄泉,我也会顺着地下找到她。”
他说完,垂下眸子,沉默半晌,再抬头时,眼中早已猩红一片。
“都说我做错了,这错我也不是没有发觉,可是我放不开,我但凡稍微松手,便再也看不见她了………。”
“秦淮,你说,若是你,该如何做?我该如何做,她才能不走,才能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秦淮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虽早已知晓他对华清月有些偏执,却万没料到他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卑微至此。
“子砚,你别这样,天下好女人………。”
“你先回答我,是你,你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