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望着远方,声音悠远,说道,“子漓,你生性醇厚,你可知道做一个帝王的担子有多重?要让千千万万百姓安居乐业,护南朝的疆土不受侵犯,让南朝繁荣昌盛,这就是一个帝王的责任。”
“儿臣知道自己不足以担起这个担子。”
“外戚是政权的一大威胁,若你登基,你掌控的了沈氏吗?”
太子一下子语塞,沈氏里有他的母亲,从小他最孝敬母亲,也很敬畏她,舅舅城府深厚,掌控沈氏似乎对他来说不可能。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伤你们朕如何不心痛?只是,朕除了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帝王,朕有朕的苦衷和不得已,子漓,朕不能把皇位交给你。”
子漓并不傻,他当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跪了下去,“儿臣知道三弟更合适来做这个太子,把太子之位让给三弟,儿臣心甘情愿,只求父皇善待母后。”
“朕答应你。”
太子笑了,“谢父皇,能卸下这个担子,儿臣心里面也踏实了。”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接下来他自会有安排。
晚上的时候,皇上的咳嗽又一次加重了,一直就止不住,咳了大量的血,终于止住的时候,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这时皇后带着秋兰来了,方德全急忙拦着,“娘娘,皇上有吩咐,这个时候谁也不见。”
“混账东西,连皇后娘娘都敢拦。”
“奴才不敢,只是这是皇上的吩咐,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德全,让她进来。”
皇上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很疲惫,又很虚弱。
皇后和秋兰都进去了,一进去以后,皇后急忙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不必多礼,这么晚了,去休息吧!朕也乏了。”
“臣妾放心不下皇上的身子,特意来陪陪皇上。”说着遣退了秋兰和方德全。
顿时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了,里面空荡荡的,皇后坐在床边上。
皇上声音有些低沉,“难得皇后这么有心。”
“臣妾伴驾三十余年,如今已经人老珠黄,刚进宫的那会臣妾也是妙龄少女,第一眼看到皇上,臣妾满心欢喜,臣妾是真心的爱着皇上。”皇后细细的说着,这些话她放在心里面几十年,再不说,她已经没有机会说了,三十年来,她一直维持着皇后该有的气度,可是谁知道她心里面的苦涩?
“婉华,是朕负了你。”
看着皇后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变成如今着工于心计的皇后,他知道他对不起她,身边的女人,他全部都负了。
皇后凄楚一笑,“皇上还记得臣妾的名字?臣妾以为皇上早就忘记了,自从容妃入宫,皇上连臣妾的名字都懒得叫,眼里只有容妃一人。皇上可知道臣妾的感受?”
“你恨朕?”
“当然恨,皇上,臣妾也是个女人,也希望得到丈夫的爱。可惜皇上给不了,臣妾终于认清楚,对君恩不再抱有期盼,可是皇上,你却连子漓的太子之位都想给容妃的儿子。皇上念了容妃一辈子,要连江山也给她才甘心吗?”
皇后最后一句话,满满是质问,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皇上说话。
皇上看着皇后,忽然笑了,“婉华,这些话你忍了很久了吧!若是子漓失了太子之位,你是要负责任的,是你对子漓的过度保护把子漓变成这样,帝王需要的历练,保护只会让人失了帝王之位。”
这些话让皇后脸色骤然暗了下去,“皇上说的好,皇上为什么就不说是因为偏爱容妃呢?臣妾和严贵妃斗了一辈子,又怎么斗得过皇上心目中的容妃?严贵妃薨了是皇上的意思吧!皇上这是要替容妃报仇吗?”
说到这里,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皇上,你可知道容妃是怎么死的?是臣妾让人下的毒,容妃身子越来越虚弱,严贵妃当然是巴不得如此,一番整治,容妃妹妹真的就去了。”
“你,你这个毒妇&;#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皇上一激动又剧烈咳嗽起来。
皇后却笑出了眼泪,“是皇上的宠爱害死了她,皇上怨不得任何人。臣妾知道你念着容妃,马上皇上就可以去和容妃团聚了,臣妾替你高兴。”
“你在朕的药里面放了什么?”
皇上缓过气来问道。
“臣妾体恤皇上思念容妃的心,皇上不是应该高兴吗?”
皇上的眼睛睁得很大,一下子喷出一口血,脸上反而笑了,“这样朕是不是就不欠你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得不到。”
说完安然的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容妃像自己慢慢走来,皇上慢慢伸出手,“蓉儿,你来接朕了。”
带着笑意,皇上手一下子掉了下来。
皇后眼中的泪水滴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皇上的脸上,她的手颤抖的帮皇上合上眼睛,忽然撕心裂肺的喊道,“皇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