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会不会剃度,当和尚去?”少女已经一路溜达到了白真岚的身侧,声音细的和蚊子一样。
这么好看的美人若是剪了一头青丝,与青灯古佛相伴,那对她该是多大的遗憾啊!
“为何连姑娘会做如此想?”白真岚一愣,低眼间只看见少女低着的头顶。
“你不是说‘万物皆可舍’嘛,那可是佛法的精髓啊,想不到七王爷小小年纪竟已看破红尘,心若菩提,从此远离世间纷争,归隐于山林,我虽然不是什么信女,但是一想到活生生的一个美人从此投身于佛教文化事业当中,怎么想想感觉亏了不少呢……”
连百宁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浑然不觉听着自己说话的两人的面部表情已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连姑娘……”秋行海忍着笑开口提醒她。
这个小丫头没看见自己学生面色欠佳么。
“别打岔,我还没伤感完。”连百宁挥挥爪子,抓起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连姑娘,小王并无此想法。”白真岚口气很淡,姿态仍是从容,可秋行海却能察觉到白真岚此刻心情实在称不上很好,这丫头方才抓的似乎是自己学生的衣袖……
听到此话的连百宁猛地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闪过极亮的光彩:“你说真的?你不会出家?”
“不会。”白真岚有些无奈的摇头浅笑道,“我应了你。”
美人笑起来就是这么有范儿!连百宁心里小小犯花痴的同时仍然不忘问刚才的问题:“那‘万物皆可舍’到底是什么意思?”
“……”
“其实今日请先生过来,乃是为了印证学生之疑虑。”笑闹过后,白真岚终于切入正题。
“秋某愿听详闻。”
“学生之病症,可确实是无药可医?”白真岚轻声问道,声音平静,语调平缓,好似在询问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连百宁一愣,快速抬头望向他,面前的少年嘴角绽出浅笑,面色温雅平和,眉宇间不见一丝忧虑。
怎么会有人面对自己的不治之症仍要露出这样的笑容?
少女喉头一哽,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欲说无言。
白真岚注意到少女落在他身上难言的目光,回首对她嫣然一笑,“只是难以医治罢了,无需担心,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也是,总能治好的。”连百宁平复心情,扯出一个笑容,回避了他的视线,目光转移到正在为白真岚诊脉的秋行海身上。
她自己的情况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但实际上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怕死,不管怎样都想活着……
少女的眼睛微微失焦,她的眼前恍惚蔓延开一片火海。
“七王爷……”秋行海略带震惊的声音将少女神思拉回。
“如何。”白真岚面色如常。
秋行海欲言又止,目光落在脸色有些紧张的连百宁身上。
“无妨。先生何时竟是这番犹豫了?”白真岚轻笑道。
“疾病万千,不离三类,七王爷命宫虽光明如镜,本该一生遂愿。但如今察其脉象,发现七王爷常症乃是气血不足,此乃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为外皮肤所中;而七王爷发作时寒冷体质确实受经络受邪入脏腑,为内所因,寒从中生。七王爷在与我书信中也曾提到咳血之事,血液隔日而见仍显鲜红,秋某如今大胆推测,七王爷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结束
第十章
“这点其他大夫应该也能看出吧?”连百宁不解,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几分,若是毒有那么容易解开,那还需大张旗鼓张贴皇榜做什么?虽然其中也有人为因素,比如有人不希望他痊愈……
“没错,表象虽是常症,可却非易治之症。”秋行海回应她的话接口道,“我查阅古书典籍,最后找到对应之毒弗驮苓。将弗驮苓磨成粉末点燃于香炉中,其味如同檀香;将其放入日常饮用之水以及饭菜中则无色无味,弗驮苓毒性微弱,平日不慎吸入自无大碍,但若长期吸入,体内毒素长久积累下来,其毒性堪比鸩羽。气血失常,寒从中生,咳血之状,血色鲜艳不褪。恕秋某直言,此乃长期吸入弗驮苓的症状,弗驮苓一旦发作,毒性极为霸道,秋某不知七王爷已经承受了几次。”秋行海忧一脸心忡忡。
居然是弗驮苓……连百宁眼皮一跳,她曾经想用弗驮苓做毒性试验,连鸢卿却拿这个取笑她说弗驮苓毒量微少,若要达到千日花醉的效果,至少要坚持不懈用毒十年,而期间若要等弗驮苓毒发,则需费时七年。
七年?这是何等的心机?
连百宁一怔,莫非她无意间竟然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这这这以后该怎么收场啊,她的无忧七色堇该怎么办啊?
“小王竟然如此受人关注,甚至不惜花费如此之长的时间来针对我。”
白真岚垂下眼帘,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却兀自微笑,“弗驮苓之毒自有印象起只在总角时发作过几回,每次时间长短不一,但过程总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