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假的?那我也不必坐在车上,不下车来汲点金子岂不吃了大亏?我的剪刀呢?汲也是太少了,必得撬二块拿回来才中用!”
吴妈妈愈发一本正经:“撬?皇差是做什么使用的?你这里一动手,那头铺头就要动手拿人了!听说天牢里总是满满不缺,都是因为这个缘故抓进去的外地乡佬!”
玉梭张大了口,一来一回听二人唱双簧,直到现在方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涮我呢!
“小姐,妈妈,”玉梭嘟了嘴,一把将车帘放了下来:“你们也太捉弄人了!哪来的金砖铺路?敢情我听不出来呢?!”
祈男哈哈大笑,吴妈妈也在车外捧腹:“好姑娘,才听出来?也是小姐说得太过了,若不上剪刀,这姑娘说不准就信了!”
说说笑笑间,车队到了城门口,守门的远完看同凶宋家车马,又有宋玦马首高瞻,早将城门大开,又列队于两旁侧手恭迎。
走出去老远,司东方悄悄对宋玦提了一句:“那守门的老儿看着眼熟,倒长得跟梁府二管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宋玦微微点头,长长的凤目眯了一瞬,隐进了眼底一道精光:“知道了。”
看起来,梁大人手眼已经通到城门口了。
“上回还听说,御林军副统领,跟梁夫人那边不知哪里来的远路亲戚结了亲家,”司东有些忧心忡忡:“因走得急,也没赶上报于老爷知道。”
宋玦淡淡地道:“这点子小事,且不必劳动父亲。那头我也查了,说是远亲,其实根本不是一路,不过是梁家有意要与人家副统领套近乎,寻出来的由头罢了。”
司东听说,愈发担心:“既然如此,老爷岂能不防?”
宋玦不答,半晌方口中幽幽地道:“老爷重文轻武,这路人是不屑于理会的,倒让梁党捡了个便宜。”
司东不说话了,与余者三名侍从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俱是焦虑不安。
宋玦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世事本是如此,往往看轻不放在眼里的人事,意料之外地,却可能成为横亘于路,甚至重碾于身的巨雷磐石。
这是一个经历过死亡,又幸运得重生之人,历经涅槃得出的沉重阅历。
“大爷,前头就是街市岔路口了,苏府在东三条巷,过了这个路口还得再向前几条街道,咱们这便到了,”秀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宋玦马旁,依旧口气淡淡地道:“大爷请先回去,让老奴送苏九小姐就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到家
宋玦心头微微一震,目光从秀妈妈身上扫过,这老婆子心思实在缜密,有些让宋玦竟生出些寒意来。
自己的秘密,不知她知道多少?!
“知道了,如此甚好。”心底虽急虑,宋玦面上依旧只是镇定自然:“你就去吧,回来。。。”
他的意思是回来给本爷复命即可。不料秀妈妈淡然又道:“回去后,老奴自当去老夫人面前复命,大爷有话,只管去问老夫人就是。”
说完便飘然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宋玦,反应过来后,便只有苦笑而已。
是啊,她说到底还是老太太的人,一路过来虽与自己配合默契,也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罢了。
只怕自此以后,自己对她也要多加防范才好。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面见老爷,毕竟当日许下的诺言,老爷不亲自求证,是不会安心的。
想到这里,宋玦便掉转马头,向自己家门口,疾驰而去。
祈男只觉得身边热闹渐起,知道只怕是到了街市中心,欲心痒痒地向窗外看去,不料就先看了见秀妈妈,正与吴妈妈凑近一处,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这妈妈也会有闲话要谈的么?祈男从不知道,原来秀妈妈也会与别的妈妈有话可说。
顿时街市上的热闹都吸引不了她的,此时祈男只想知道,那二位到底在谈些什么?直感告诉她。此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目测二人之中,吴妈妈是听话的那个,秀妈妈却是授意一方。吴妈妈听着连连点头,又满脸敬佩之色,待到秀妈妈话说完之后,吴妈妈是连于口中高念了几声佛祖保佑,又拉住秀妈妈的手连摇几下,称谢不止。
秀妈妈勉强受了,然后貌似寻个借口。便向前走去,祈男赶紧招手叫过吴妈妈来:“才都说了什么?”
吴妈妈低低地道:“说起来真真想不到。看这妈妈外头冷淡得冰似的,哪里想到心思细到如此地步?她说京里不比杭城,多少豪门朱户,皇族贵介。小姐初来乍到的,只怕诸事不明,又没个可指教的。且小姐这事,”说着清了清嗓子,眼皮向上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