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了,一会儿我打发了锁儿过来伺候妹妹!” 祈鸾笑着冲祈男点了点头。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祈鸾再向园子深处走去。祈男则箭步冲进了自己院里。
门口婆子见是她来,笑嘻嘻地起身行了礼,殷勤推门,请祈男进去,口中又道:“姨娘倒安静了半日,想是好了。”
祈男笑称有劳,又问太太可有打发人来说话?
一个婆子躬身回道:“也没别的,只有齐妈妈来问了几句,也没别的说,不过叫小的看住姨娘别再生事。也就完了。”
祈男微笑着点头,进门去了。
到得锦芳屋里,祈男吃了一惊,原来锦芳已经换上青灰纹样镶领粉红对襟寝衣,里头衬着桃红抹胸。并粉白裤子,正坐在床上吃果子呢!
“姨娘好兴致!” 祈男做出不可思议的模样来,大张了嘴巴走到锦芳床前:“什么果子?哦,新鲜的莲蓬,姨娘也赏我一个吃吧!”
锦芳没好气地丢给她一只:“别自己剥!小心指甲!好容易留到这样长了!”
玉梭赶紧接过果子来,又叫水洗了手,小心翼翼地替祈男剥出仁来。
祈男丢一粒进口中。半晌又吐出芯来:“这涩喇喇的东西,姨娘倒爱吃?”
锦芳瞪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这东西下火!”
祈男嘿嘿地笑了:“要这样说,也有道理。姨娘正需下火呢!”
嗖地一声,祈男身上就被丢上了一堆莲蓬皮,随之而来的,还有锦芳的怒喝:“我下的什么火?是人家挑得我生火才是!”
祈男将那堆果皮扒拉到地上。拉过锦芳的手来:“哎呀我的姨娘,”她有意不劝,反以他言岔开:“不叫我动手,怎么自己反弄得手指这样乌糟了?”
说着便叫金香:“快打了热水来,里头再多放些茉莉花蕊儿并白檀香末。姨娘要洗手呢!对了香胰子要甘菊的那种,亦可美白润泽肌肤的!”
金香笑着要走,被锦芳一声喝住:“听那丫头鬼话!我才不洗!什么花蕊儿香末儿的,老娘就洗得再白,有谁来看?不洗不洗!”
金香踌躇间看向祈男,后者叹了口气:“姨娘说这话可别后悔,三个月后就是老太太八十大寿,到时候大老爷二老爷自然要回家奉亲,现在不理会,赶事到临头再打点,可就来不及了!”
锦芳立刻陷入沉思。确实,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家里还有个老太太呢!虽不管事到底也是老封君!
“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说?”锦芳瞬间换了口风:“金香你怎么还杵在这里?快去快去!对了,才九小姐说的那些东西,多多益善,都给我倒进盆里!”
金香强忍笑意去了,艳香抿着嘴上来,将床上堆放果皮果壳的小桌清理了出去。
锦芳随即从床上起身下来,在屋里踱开了步子:“老太太八十了?这可是件大事!可得好好想想,给老人家送个什么才好?”
祈男看着她如热锅上蚂蚁似的乱转,不觉又好笑又可怜:“姨娘稍安勿躁!还有几个月呢,慢慢再想不迟!”
锦芳不理她,继续踱步:“你知道什么?老太太才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老人家不爱管事罢了,真说起话来,一句抵得上太太们十句!皆因当今皇帝以孝行天下,自己侍母至孝,亦以孝为德行之首!”
祈男看她说得文邹邹跟背书似的,不由得笑出声来:“这话是谁教给姨娘的?看说得那个费劲!”
锦芳再瞪她一眼:“你竟听不出你爹的口气来?!该打该打!”
祈男哈哈大笑起来,心想我能说我早就听出来了么?逗你玩呢!
锦芳也就跟着笑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傻笑。
“所以呢,”笑够了后,锦芳板起脸来:“咱们一定要在老太太的寿礼下大下功夫,若能于众人中拔个头筹,讨得老太太欢喜,老爷心里一定也喜欢,那咱要翻身,可就容易得多了!”
祈男觉得翻身是一定要的,但会不会这么容易只凭一件寿礼?她有些不敢妄信。
锦芳不理会祈男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嗯,老太太是喜欢这个的,我就费些心思,左右还有三个月呢,银子紧些,唉,说不得只好当铺里走走,好在老爷若是喜欢,也就。。。”
祈男慢慢抽身出来,正碰见金香端水进来,便低低吩咐道:“由姨娘去想去说,别坏了她的兴致就是!”
金香会意点头,只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