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笑盯着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从十点到十二点,想开又不敢开的心理在来回拉扯,一是因为这是韩行的家,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随意使用别人的家电,二是因为病还没好,万一吹凉风作死更严重了,岂不是又要在这里多住两天。
总之没办法开空调的理由有很多,而开空调的理由只有一个字:热。
在白向笑内心仍处于顶级纠结时,门铃响了。
他噌的一下坐起身,由于动作太猛尾椎骨被抻的生疼,可这时候白向笑也顾不得这些,走去客厅时心里腾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是谁在敲门?
肯定不是还在上班的韩行,难道是韩行的朋友?
如果是的话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谁,弟弟?太牵强了,两人没那么熟,亲戚?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就在白向笑站在门口胡思乱想迟迟不敢开门时,门铃又响了——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白向笑:……
打开门,外卖小哥笑着递上袋子,说了一句祝您用餐愉快后转身离开。
白向笑把外卖放在桌子上,觉得自己生病后好像脑子也迟钝了很多,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
看着外卖上的标签纸,电话和姓名都是韩行,点的是附近粥铺做的绿豆小米粥,还有鸡蛋和小青菜,包装很干净,除了味道极其寡淡以外没什么不好了。
白向笑拿出手机,礼貌性的给韩行发了一个短信。
【外卖收到了,谢谢。】
看着短信发送后嗖的一声响,这年头还用手机短信交流的或许就他和韩行了吧。
生无可恋的吃着粥,饭刚吃一半,门铃又响了。
白向笑愣了一下,总不能还是外卖吧?
打开门,看着同一个外卖小哥额间冒着汗,递上一杯茶饮,这次用餐愉快都懒得再说一遍。
白向笑:……
是橙汁,看到这杯鲜榨橙汁的时候白向笑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把粥撇到一边,捧着橙汁就灌了几大口,虽然常温的没有冰的喝起来爽,但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就是他的最爱。
吃饱喝足后,白向笑把桌子收拾干净,自己按时吃了药,就困顿的趴在客房的床上,一只手伸到腰后,轻轻揉着还没消肿的尾椎骨。
可能是胃药有催眠作用,躺下就睡着了,在药物的作用下睡了个安稳觉,醒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白向笑看着外面依然热烈的阳光,起身喝水估算着韩行回家的时间,眼神不自觉的就偷偷瞥向主卧。
韩行的房间没有关门,能够看到两米的大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被子整齐的叠在床头,明亮的落地窗要比客房的更宽一些,窗前立着一个金属衣架,上面挂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
白向笑觉得有些眼熟,他走近几步,站在门口看到西装外套上还罩着熟悉的塑封袋,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好像被它的主人遗弃了一样。
白向笑顿时有些尴尬,这件衣服没有挂进衣柜,连塑封袋都没拆开,是要放在窗口散散味道吗,还是单纯的因为被自己穿过,所以即便洗干净了也不想再碰。
越想越觉得心口堵塞,手里的水再也喝不下一口。
白向笑垂着头,倍感无力的站在原地,深吸口气,刚要转身,眼角余光无意间看到韩行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盒打开过的药。
白色的药盒在房间里尤为明显,没有忍住心底的好奇,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拿起那盒药。
劳拉西泮,安眠药。
白向笑怔愣住,药板里的药片已经所剩无几,上面还写着开药的时间,六月三号。
是那场葬礼……
白向笑僵硬在原地,拿着药盒的双手有些抖,胸腔里一瞬间涌上的内疚感,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压在心底令他喘不过气。
窒息到即便张着嘴,也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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