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孟虎的手,孟虎快速的又钳过来,根本不放。
“虎哥。”她笑着靠回他身边,五指收握了下,捏捏他的手。“我把自己输掉了,你再来把我赢回去。”
她的笑容,安抚了他。
“好。”他非常非常坚定地回她这么一个字。
言犹在耳,过了七天还没见到孟虎出现,韩三月忍不住嘀嘀咕咕地暗骂了他好几句。
“为什么《哈利波特》里会出现一句‘慢吞吞的到底在干什么?一点都不想我吗?’这种怪句子?”范家老太爷躺在床上,微眯的眼带有睡意,但还没真正睡下,所以对于外孙女用来打发时间所念的课外读物还是有认真在听。
她噘噘嘴,合上书,不念了。“外公,我以为你睡了。”
“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睡太多了,以后能睡的机会还嫌不够吗?呵呵。”他近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并不像外界传言那么严重。
“要不要喝水?”
“不要。”
她替他将棉被拉好,拍拍他的胸口。
“想想你回来也好,省得外公担心你。”又要担心她在外头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担心孟虎欺负她,待她不好。
“可是你交给我的东西被大表哥拿走了。”韩三月好抱歉。
“反正我一开始也是打算把东西交给你们当中赌赢的那一个,不是你就是他,我只是私心希望是你。”韩三月爱赌,伹赌的很小,她学会再多的技巧也只不过用在玩乐上,其他孙子就不同了,野心大、胃口大,技巧学越多反而是坏事。
“你应该知道我赢不过大表哥。”事后想想,原来那个不祥梦境里的男人正是范克谦,唉,她太快放心了……没想到大表哥偷天换日的招式练到炉火纯青,连她的牌都能换。
“谁说的?我认为你可以赢他。”
“你哪来对我这么大的信心呀?”太恭维她了。
“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孙子,谁强谁弱我看在眼底,你只是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每次和克谦赌就会先退缩,赌赢有时拚的是气势,你每次输都是输掉气势。”
“谁叫他小时候赢我的那次,是把我锁在地下室两天,我心里有阴影呀。”她叹气。想到大表哥就想到好黑好暗好可怕,本能会逃。
“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会忘记这种事的好吗?”
“三月,你知道为什么我希望东西是交给你而不是交给克谦吗?”
“不知道。是因为我妈妈是你的心肝宝贝,所以你连带特别宠我?”她猜。
“这当然也是一小部分原因。”呵呵。“克谦像以前的我,一身好赌术,但是赌起来六亲不认,你知道外公为什么后来不再跟外人赌,只愿意在家里陪着你们这一群小毛头赌甜点赌零食赌珍珠奶茶吗?”
她摇了摇头。
范家老太爷放远目光,往事回味起来总带着苦涩,那段风光让世人津津乐道,却只有他自己才知冷暖。
“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赌赢了人家的家产,那时只觉得好玩,有成就感,没看到别人的失败,直到那家人带着妻儿自杀,而我的女儿女婿车祸过世,我才觉得后悔,如果赌的输赢对我而言只是乐趣,我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报应这种事情,信也好,不信也好,它存不存在谁知道呢?可是,我确实认为我失去女儿,是报应。”他拍拍韩三月的手背。“克谦是领悟之前的我,你是领悟之后的我,你们之间对于输赢的想法太不同,唯一能肯定的,是你会比克谦仁慈,你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听着,点点头,明白外公的意思。
她讨厌输,但不觉得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便赢了,她也只赢些小东西,这辈子赌过最强人所难的赌注就是叫孟虎娶她。
但范克谦相反,他太好胜,无法容忍输,也不屑玩赌注太小的赌局,他逼人太甚,不留情面,近乎冷血。
“那现在大表哥赢走了东西,怎么办呢?”
“只好等他步我的后尘,走过了,也许就会顿悟。”那么势必要绕上好大一圈的路,说不定得花上十年、二十年,期间还会持续有人受害,光是想到那种可能,范老太爷就叹气。“不说这个了,你呢?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接你?”
她轻触着婚戒,扁嘴。“我也很想知道。”想知道孟虎拖拖拉拉的到底在干什么?
“他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赢得了克谦——呀不,说不定他连守门的老张都赢不了。”范老太爷实话实说,“要外公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