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若云向着蜜蜂儿使了个眼色,蜜蜂儿知会了,转了一脸怒意,挑着秀眉,叉着腰,手指指着冷月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贱婢,竟然做出这等吃里扒外之事!娘娘白疼你了!你头上的簪子,乃是我家娘娘的物件,速速还了我们。”
冷月伸着脖子,涨红着脸,一把扯下头上的簪子,咚的一声像着地面一掼,幸好蜜蜂儿眼明手快接着,不然竟要碎裂。冷月看着蜜蜂儿接着簪子,心里微微一喜,嘴上却扯着嗓子喊道:“这簪子有甚稀罕,还你们罢了!本姑娘再也不要你们的东西了!”
冷月抽了抽鼻子,恨恨道:“你们原是诓我过去替你们卖命,什么一等宫女,二等宫女啊,竟拿些花花肠子糊弄本姑娘,可曾兑现一二!”说罢,冷月脸上竟淌下一滴泪,微微皱了眉,叹一口气,轻轻挑起袖子,兰凝霜见她手臂上赫然印着道道鲜艳鞭痕。
“冷月妹妹这是……”暖云心软,细细看了,只见那血红鞭痕印在藕节般圆润的雪臂上清晰刺目。
“竟然下这么狠手……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吴嬷嬷似乎也被丫头片子打动了,眉头儿紧紧皱着,微微叹着气。
“哎,谁叫贱婢我人微命贱,贪得一时富贵投错了主子!现如今落的如此下场!”冷月缓缓放下袖子,暗暗抹泪。
蜜蜂儿只是听着,却不言语,待到冷月把话说完了,忽的从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尖尖向着冷月手上戳了去,嘴里不住声的呵斥道:“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胡诌我家娘娘亏欠了你,着实可恨,今日看我不戳烂你的脸!”话毕,持着一股簪子握在手里,眼里泛着怒意,狠狠向着冷月脸上戳来。
冷月一看,吓得一张小脸儿煞白,嘴里不住唉唉叫着:“兰才人救我,兰才人救我!”忙忙的掩到了兰凝霜身后,只露出两只杏眼惊恐的看着翠衣少女。
蜜蜂儿步步逼近,嘴里不住的咒骂着:“小蹄子莫躲!”把那只簪子高高举着,抡起袖子,也不顾天寒,大步流星的折到兰凝霜面前,拽住了藏在才人身后的冷月,一只簪子直直落了下来。
“才人……您的手!”冷月瞪大了眼睛,却见一抹血红缓缓从兰凝霜细腻柔滑的手背缓缓溢出,那只簪子竟然狠狠地贯穿了她的整个手背。
“快……快才人受伤了!快去叫太医!”吴嬷嬷着了慌,迅速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兰凝霜,见才人一张小脸儿霎时变得惨白,嘴角微微的抽搐,殷红的鲜血却如泉眼儿汩汩的从手背上向外冒个不停。
这一幕,一旁的红若云看的真切,她本未想到会出如此这茬戏码,要怪只怪这兰凝霜过于痴愚,竟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不顾自己身子受到伤害,她却不知那丫鬟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红若云心里一喜,嘴巴微微一瞥,脸上却故作严肃道:“这该死的贱婢,居然做出如此欺上之事,罪不轻饶!来人呐!把这贱婢押下去,听候发落!”
早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奴才,一条绳子把那地上嘤嘤哀哭的蜜蜂儿锁了,一把拖了出去。
蜜蜂儿嘴里喊着:“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眼神却和红若云微微一触,交换了眼色。洪若云微微一点头,像是默许,蜜蜂儿的嘴里叫的越大声了!当一个奴才经过红若云身边,低低的轻唤道:“娘娘,一切安排妥当,请您放心!”红若云听罢,嘴角微微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渐渐浮上嘴角。
蜜蜂儿被从冷月面前拖走,语气带着一些胁迫,冷冷道:“贱婢冷月,你给我听清楚了,今日之事,我家夫人绝不善罢甘休,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拂了拂袖,轻轻扶着红若云缓缓离去。红若云在经过兰凝霜身边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嘲谑,眼皮儿抬也不抬,走得很是匆匆。
待到红若云他们走了,吴嬷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拧着冷月的胳臂,脚一抬,扑得一下,便把冷月跪扑在地,老奶奶心里怨气冲天,抡起袖子,真想狠狠给这忘恩负义的丫头一个脆生生的巴掌。
“你这小蹄子,眼皮儿如此浅薄,竟然分不清时事!那太子妃是该你高攀的人吗?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攀高枝的命!”老奶奶嘴里骂着,手下的巴掌却拍不下来,她不过口硬心软吓唬吓唬这丫鬟罢了,一看到冷月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汪着两泡泪水,也就心一软,放下了手。
冷月见吴嬷嬷许是消了气,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轻轻叹了口气,隐在一边,也是哀哀的假哭两声,一众人等,急急等来了御医,御医乃是一位貌似年过六旬的医女,身后跟着一群年轻医女,急急跑来。
老医女颤颤巍巍俯下身子,先把了把脉,看了看气色,见兰凝霜脸色煞白,右手背上伤痕触目惊心,那只簪子竟然牢牢插在手背之上,很是吓人,连连的吩咐那些医女扶着才人上了一顶软轿(此时吴嬷嬷早就吩咐下人去流云画院准备去了),急急地向着流云画院奔了去。
兰凝霜斜倚在轿子里,薄薄的纱幔儿在凉冷的风中翻卷着,吹乱了兰才人一头青丝,手背上那只簪子在淡淡的日光下闪烁,宛如一柄利剑深深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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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0 章 荼蘼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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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凝霜速速被送至了流云画院最幽静的香云小筑。
香云小筑坐落在一片幽静茂密的翠色竹林之中,粉墙黛瓦,很是清幽。期间有几只魔宫豢养的宛若幼鹿的小兽穿行其间,其他在无一物驾临,此间离太子的读书的文韬阁相距不远,太子下了功课前去探视很是方便。
黑啸天去看的时候,已近晌午,浅蓝色璎珞珠帘缓缓放了下来,钩花薄纱幛里,一个娇小可怜的人儿犹如一弯细碎的虹轻轻掩着身子,沉沉睡去。她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手上那只凶器簪子早已除去,缠着厚厚的白布,整个人儿,娇弱得宛如一朵病兰蜷缩在一床薄被里。
黑啸天见兰凝霜睡得很熟,不便叨扰,缓缓地出了门,离开了去。他刚一走,只见吴嬷嬷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黝黑汤药,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哲了进来。吴嬷嬷轻轻把药搁在桌上,向着屋里各处探望一番,轻轻地关上门窗,缓缓地来到桌前,慢慢从兜里摸出一个浅黄色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轻轻地向着碗里覆下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婆婆,你这是作甚?”吴嬷嬷正欲覆下全部粉末,却见一只手儿当面伸将过来,一把夺了吴嬷嬷手里汤药,扑得一下洒在地上。只见那药汁儿泼洒之处滋滋的冒着白烟,一股腥臭缓缓飘起。
吴嬷嬷正欲开口,不料暖云早就抢白过来,一把夺了吴嬷嬷手中纸包,打开一闻,一股刺鼻的气味缓缓流溢出来。
暖云心里一惊,汗毛倒竖:这莫不是荼蘼香!暖云这一想,心里越加不适:婆婆莫不是想报仇想疯了!谋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暖云越想心里就越慌,忙忙的拉着吴嬷嬷,掩到房间一个僻静角落低低呵斥道:“您老人家莫不是真糊涂了,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这么毒的药!若是被发现了,你我项上人头不保也就罢了,也不顾虑九公主若是失了咱们这两条左膀右臂,问个谋害太子之罪,那您老人家的复国大业可就真成了千秋大梦了!”
暖云低低数落着吴嬷嬷,吴嬷嬷自知理亏,低低垂了头,也没好意思作答,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嘴巴里嘟哝着:“事已至此,却要怎的,丫头你刚才抢去了半包荼蘼香,我这里还剩了半包,你打翻的碗沿儿上已然沾上了香灰,这却是去也去不掉的!”吴嬷嬷嗫嚅着,有些愧疚的低了头。
“婆婆,我要怎么说您才好……”暖云叉着腰,纤纤玉手指着吴嬷嬷,贝齿紧咬,眼里冒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的怨恨,缓缓道:“既然做了,为何不做的干净,何苦来,被我撞破,现如今,却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