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和他们脾性相投,一来二去,早就混热了,听见他们来了,直接去了外厅,入门就笑道,「想不到你们今天有空过来看我,是不是铸造坊的事已经弄好了,来约我吃庆功宴?」
鸿羽还是一向的心直口快,一见凤鸣,指著武谦道,「什麼庆功宴?都是他干的好事。凤鸣你来评评理,铸造坊现在正是要紧关头,上上下下忙得一团乱,他好端端硬要把我扯出来见你一面,算怎麼回事?如果铸造坊不能按时开窑,你找他算账好了。」
凤鸣「咦」了一声,询问地看著武谦。
武谦和鸿羽的关係非浅,被鸿羽这样用手指著,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对凤鸣道,「我也是没法子才带他来打搅你。」
凤鸣愣道,「到底怎麼回事?」
鸿羽似乎早就知道武谦会说什麼,正要说话,武谦先开口道,「这人太不仅爱惜自己,干起活来完全不顾身体,铸造坊虽然要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好像非把自己熬出病来不可。上次替我打造盔甲也是如此,热血一上来,拼了命的干,结果自吃苦果,完成后大病一场,差点连小命都丢掉。我是实在看不过眼,才逼他过来见你。」
鸿羽哂道,「你又来了。这麼一次小病,你到底要提多少次才够?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娘们。好了,现在已经见过凤鸣,我可以回去继续干我的事了吧?」他一心牵掛著他的宝贝铸造坊,一说完,站起来就想向凤鸣告辞。
凤鸣听到这裡,已经明白过来。
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鸿羽脸色比平日苍白。鸿羽皮肤白皙,这一分苍白,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难為武谦如此细心。
凤鸣古道热肠,早把鸿羽当成朋友,自然帮著武谦,拦著鸿羽道,「反正已经来了,何必急著走?武谦也是一番好意。」
鸿羽急道,「你别听他的,我跟著师博学艺的时候,比这辛苦多了。铸造武器的人都能吃苦,哪有他说的那麼娇贵?我现在见了老虎都能打死两隻,怎麼可能会生病?」
这话虽然豪气干云,但配合著鸿羽那白白净净,手脚纤细的样子,可信度大為降低。
武谦看来已经对鸿羽说够了好话都没能见效,现在只对著凤鸣下功夫,朝凤鸣道,「这人脾气比驴子还倔,我是劝不动他的,只能看你了。」
凤鸣奇道,「你都劝不动他,他肯听我的?」
「他能不听你的吗?」武谦笑道,「别忘了铸造坊是谁出资的。鸿羽要是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停了他的铸造坊好了。」
这下正中鸿羽命门。
鸿羽当即紧张起来,对凤鸣道,「凤鸣,你可千万别听谗言。」
凤鸣恍然大悟,总算明白為什麼武谦会把鸿羽带来这裡,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忍不住捧腹大笑,「原来我这个幕后老闆还有这种用处。」
哈哈笑了一会儿,拍著鸿羽的肩膀,请他坐下,才道,「鸿羽,不是我偏帮武谦,你确实应该休息一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如这样,就只休息两天,两天之后,你再继续,如何?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我又怎麼能相信你能把这麼大的铸造坊照顾好呢?」
他话裡的意思,鸿羽当然非常明白。
往好裡说是劝告,往坏裡说就是威胁。
可恶的是,这个威胁还眞是凤鸣打个招呼就可以办到的,哪容得鸿羽不听?
凤鸣见他不作声,又笑著问,「到底如何?」
鸿羽一腔拼劲被逼了回去,满肚子鬱闷,只好道,「铸造坊是你出的钱,也只能你说了算。」
他不恼凤鸣,反而去瞅把事情弄成这样的武谦,蹙著眉愤愤不平。这本来不是什麼好看的表情,偏他生成那副脸蛋,再凶也不过如此,反而透出一股小兽般的倔气。
武谦目的达到,安心下来,哪裡还怕鸿羽的瞪眼,乾咳一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便挑了个话题,问凤鸣道,「刚才你说什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和本钱我都知道,革命是什麼东西?」
凤鸣洩露口风的错误早就数不胜数,现在处理起这种被人追问的情况来人有经验,听武谦一问,立即装出一本正经道,「哦,这是我听来的一句地方俗语,其实自己也不很明白,我猜革命的意思大概就是指干活吧?」
胡乱搪塞一句后,赶紧换个话题,关切地问,「怎麼最近不见庄将军?他还是那麼忙吗?」
武谦第一次过来见凤鸣,就是由庄濮引见的,可见两人来往密切。
不知為何,武谦听凤鸣问起庄濮,沉默了一下,才道,「他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