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良昭仪的事被小木头说出来情有可原,那么瑾夫人的这件事,就连安槐,也不知道我在那里面下的是草头乌呵?难道是一一蒋秀?
想到蒋秀,又觉得不可能,我陡的冷汗淋漓,怎么,难道是蒋秀被太后捉起来了么
?然而我细细一想,不可能,先不说蒋秀如今已经是内廷正二品的命妇,太后若想将她控制拷打,那是万万不能,亦不能瑞得了这么久,
只说蒋秀和瑾夫人之间是那么大的仇怨,和我又是这样生死相依的感情,若要她供出我来,只见英宏咬着牙向太后道,“你一一胡一一说。”
“皇帝啊,哀家知道你对沈妃从来都是另眼相看的。 这也难怪,她太会做戏了,以至于将皇帝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太后的语气平静里带着讥讽,
她看着英宏青筋直跳的脸,闲闲道“皇帝若不信,哀家一样的找个人来说给你。”
说着,她扬起声音高声道,“你出来吧。”
只听得偏角儿里屏风后一阵环佩声响,我不由自主的随着众妃转睑去看,更是带了几分焦躁和惊诧,急切的想要看看,此时为了太后而出来指证我的,在我的心里,到底是谁?
她浅粉色的宫装,衬着湖水绿的裙子,头上一支碧绿盈然的替子,一枝艳艳的海棠压在鬓角,因为顶部稍有白色,被能成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
随着她的莲部轻移,一颤一颤的妩媚无边,她的脸色凝重端庄,满满的全是公正无私。来的这个人,正是和我极亲,极好,我极信任甚至极依赖的一一紫芫。
也不肯相信,就那么大瞪着眼愣愣的看她,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仿沸被一个凝聚了千万年力量的炸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的眼神凌厉尖锐的刺在她的身上好看清整她到底在做什么?我不敢相信,就仿佛,想要直穿进她的心里去。
众人一看竟然是她,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紫芫她却看也不看我们,走到英宏和太后跟前,款款屈身行礼,声音娇婉如清晨莺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英宏知道我和紫芫向来是极好的,此时见竟然是她,也是极为意外,甚至,还有些恼怒,他也不叫紫芫平身,面无表情的问,“你来做什么?〃
她转头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冰冷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面不改色的回,“启奏万岁,臣妾有事要向万岁和太后千岁回察,是有关于皇贵妃毒害瑾夫人的事。”
大殿里已经没有人敢在吮声,就连喘气,亦没有人敢大声了,人人都被这样突然又这样险厉的事惊到极点,除了愣愣的站着,再没有人知道,除了听和看。
不待英宏开口,太后已经吩咐她,“你讲。”
紫芫从来都是口齿伶俐的,只是她向上碴了一个头,恭敬的应了声“是,”就将当初我跟她说过的那些事极详细,极明白的向太后英宏等一一道来,甚至于,我当初是怎么样的告诉她,她此时就是怎么样的复叙着,几乎是一字不差。
我越听心里越惊,越听身上越冷,有很多事全都是她当初有意无意的问我,而我,在经过曾经那样的生死相依之后,自然是再不会防着她,是以我全都一一而告,对她再没有一丝隐瞒,而关于瑾夫人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她和我一样,和那瑾夫人是有着同样深的刻骨仇恨,为了感激当年我被皇后关进永巷时,她为我付出的情意,亦为了补偿这些年来,我对她刻意冷落所造成的伤害,我将这件事当成一个喜讯来告诉她,我以为,她必定是和我一样高兴的。
可是在现在,我对她的信任已经变成了一把刀,一把有着锋利刀刃的利器,就那么真实的,毫不含糊的,硬生生的扎进我的胸口,致命而又讽刺!
我的心绪已经恍惚起来,看着紫芫那红润的樱桃小口在眼前好看的一张一合,我的视线逐渐模瑚,慢慢的,眼前的人影全都重叠摇晃,终至黑糊糊的一片。
耳际隐约还能听到紫芫义正言辞的声音,她道,“臣妾得知这些事,实实是寝食难安,几次都想察告皇上,又怕因为没有证据而落个诬告之名,直到太后 。”
终于,我的身子变得又轻又软,就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三月里柳树上飘落的絮,慢慢的飘飞,飘飞!
仿沸是有梦,是一个小小的婴孩,静静的躺在我臂弯里,黑黑亮亮的眼睛如暗夜的星辰般,信任而又依赖的看着我,他忽然咧开小嘴儿笑了起来,那纯净天真的笑容,仿沸是一道穿破了乌云的阳光,刹时照得我心里一阵温暖发亮,我心满意足,俯身就去亲他,然而就在此时,突然的,就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的手,轻轻的放在他小小的脖子上,那只手渐渐的收紧,他小小如白瓷般玲珑精致的小睑儿慢慢变得发紫,只见他的如黑星星般闪亮的眼睛里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滚滚而出,他叫我,“母妃,救我,母妃… … ,”而我,纵然拼尽了力气,竟然也册不开掐他的那只手… … 。
“睿儿,”我身子使劲的向前一扑,终于叫出声来,身上已经是冷汗淋漓,不知道哪里有风吹来,落在身上,凉津津的寒。
一个身影一下子扑过来,哭着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
是小青的声音,我使命的摇头,拼命的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我分明记得,睿儿正躺在我的怀里,不是吗?
小青却紧紧的抱着我不让我动,她的声音已经哭得嘶哑,连声道,“小姐,您别动,您有了身孕了,您不能乱动 。”
我有了身孕 ?”我心里不由迷糊起来,她的这句话让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还是在梦中,我还没有醒。我怎么可能还会一身孕呢,我一定,一定,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合着眼重新躺下,恍惚还记得那个孩子刚才在向我喊救命,他叫我母妃,他会是睿儿么?
有温热的水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虽然只是温热的,然而却清清楚楚的提醒着我一件事我这可能大概也许不是在做梦?
有人过来轻声的道,“让臣给娘娘请个脉吧,”是张才玉的声音。
小青低声应了一个“好,”随即有凉滑的丝质的巾帕盖在我的手腕上,只觉得张才玉的手掌轻轻的搭在我的咏搏上,虽然轻,虽然隔着帕子,我却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的暖意,这一点,让我更是清楚了,我不是在做梦?
可是,刚刚小青说,我有了身孕?她说,我有了身孕呢?
不过一会,张才玉收回了手,轻声道,“娘娘此时心脉已经平稳了,喜脉也正常,臣出去开副顺气的方子,青姑娘只要记得,以后不可让娘娘伤心生气,娘娘和腹中的龙裔就可无恙了。”
我缓缓张开眼,触目正是我的流云殿寝宫,我醒来,她很是欢喜的道,“小姐,您醒了么,只见小青正满睑是泪的跪坐在我的床前,见小姐,您有了身孕呢,怪道前些日子饮食不顺,光想着要那樱桃啊,杏儿啊啥的来吃呢。”
我被这巨大的惊喜震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是中了那秋藤草的毒,此生此世,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么?
命小青掀开帘子,张才玉慌忙跪下,不敢抬头正视我的脸,我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