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极瞪眼,说:“你们都笑个屁啊!笑什么啊!”
东子实在忍不住地提醒阿极,说:“小极哥,你看车窗就在旁边,你该凑过去照照,都这个年纪了,还怎么好意思自称小孩子的。”
阿极“呸”了他一声,忍不住伸手又打了下东子的头,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劲,把东子的头打得直接撞到了方向盘上,车子瞬间脱离了原来的路线,东撞西撞起来,最后撞到了路旁的电线杆上。
车撞坏了,一群人被迫下车。阿极边忙着骂东子不带眼睛,边忙着打电话喊人过来修车。那几个受伤的弟兄,阿极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让他们打的去医院了。
安排好其他人,阿极过来问卞都,说:“卞都,你怎样?还撑得住吗?出租车就拦到一辆,你跟夏息是先等等,还是怎么着?”
卞都难得的沉默,阿极觉得奇怪,还想拉着卞都说些什么,夏息上前拉了拉他。
“别吵他了,流了那么多血,他估计疲乏了。这里车不大好打,我打电话让老陈过来下。”
老陈是夏息家的司机。
阿极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夏息在外头打电话喊老陈过来,阿极在看东子修车,让我跟卞都先坐在车里等着。
车子很大,就我们俩坐着,很是宽敞,但我却感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这压迫感来源于卞都。
都这么久了,卞都总算是愿意看我了,却也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但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我吸了下发堵的鼻子,略带哭腔地问他:“卞都,你疼吗?”
卞都瞟了我一眼,懒得回我,一副“你说的都是废话”的表情。
我咬了咬嘴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叶晨睿,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他突兀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被他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成了哑巴。
见我不回答,卞都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凝了,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卞都看得毛孔生寒,总觉得卞都的眼里夹杂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张了张嘴,想要跟卞都解释,卞都却先我一步开了口,轻蔑地朝我笑了下,嘲讽道:“夏息的吧。”
他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感到奇怪地看着卞都,他已经将视线从我身上移了开来,转向车窗外。
“你为什么会穿他的衣服?”气氛僵硬了几秒后,卞都再度开口问道,语气莫名的有些别扭。
“今天下雨,我在学校没带伞,淋了雨正好遇到夏息,他带我去了他公寓换了下衣服。”虽然不知道卞都怎么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生气了,卞都生气的时候,耳朵会泛红,所以我老实地回答说。
卞都冷呵了声,转头看我,眼神似冰:“你不是说全天有课吗,忙得都没法去医院,还有空去夏息那换衣服,叶晨睿,你真是好样的!”
我终于明白卞都为什么生气了,原来还是因为我没去医院。
“就算我去了医院,卞都你也不在啊。”想起之前卞阿姨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憋屈地小声说道。
卞都“哼”了声,不再理我。
我尴尬地坐在一旁,由着他耍他的少爷脾气。
车门突然被拉开,夏息站在门口喊我们下去,说老陈到了。
卞都坐在椅子上不动,我伸手轻轻地拉了下他的衣袖,有点讨好地说:“卞都,我们走吧。”
卞都抬眼瞥了我下,终于起身下了车。
夏息先坐进了车内,看到我们过去,打开了车门。
阿极跑了过来,手上全是黑色的机油,蹬蹬地赶在我们面前,冲到了夏息那,一股脑地钻进车内,然后朝我们挥着手,喊:“卞都,晨睿,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过来啊!东子,你好好的修车,修不好就等拖车吧,我先跟他们走了。”
我望着阿极留在夏息家白色车壁上的乌黑手印,哭笑不得地扬了扬嘴角,准备跟过去,却发现卞都不在身后了。
我着急地四下寻觅了番,就看到卞都站在不远处的马路边对着我招手,像呼唤小猫小狗似的,朝我道:“叶晨睿,过来!”
阿极搞不明白地从车内探出头来,说:“卞都,你干嘛呢?不上车,还去不去医院啊!”
卞都没理我,不耐地又喊了我声。
我不明所以地朝他跑了过去,哀求地说:“卞都,我们去医院吧。你从医院跑出来,卞阿姨都急疯了,你不回医院你去哪呢,你手上的伤……”
我还没有说完,卞都就打断了我,突然孩子气地对我笑笑,说:“叶晨睿,我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