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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胡青牛面色僵了一僵，勉强扯着嘴唇笑了笑，“也没有什么，我新得了一件稀罕物，想请大人鉴赏鉴赏。”

程灵素皱了一下眉头，鲜于通不是说他会带什么丹药来吗？难道他居然敢骗我？死小子，下次见到必定往死里打。程灵素恶狠狠地心道。可怜的鲜于通，他哪里知道胡青牛已经发现那丹药有问题了。咳咳，这大概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坏事做多了，总会栽在阴沟里。这种人，只能说，活该。

胡青牛从袖中取了一个软布袋子来，放到程灵素面前，小心翼翼地拉开绳索，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请大人鉴赏一下此物。”

白色软布袋子里放着十数颗扁圆形种子模样的东西，那东西颜色鲜红而有光泽，在种脐处还有一黑色条纹。

程灵素一见这东西简直要大笑出声了，老天对她也太好了点，这个东西，她不止认识，而且印象十分深刻。

她压抑住心头的狂喜，装模作样地拿起那种子翻来覆去地细细查看，摸一摸，闻一闻，再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念念有词。

那胡青牛脸色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时而惊喜，时而失落，时而释然。

在两人打哑谜的空挡，王公子也从晓风亭那里慢慢溜达了过来，他也很好奇两人之间的比试。

他一进门就看到程灵素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样子，他心细地发现了她眉梢眼角的笑意，心道：这家伙也太坏了点，明明已经胸有成竹了，还故意要捉弄人！

“大人？”胡青牛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她开口，忍不住轻唤两声。

程灵素忽然睁开了眼睛，她一本正经地道，“先生从何处得来的这剧毒之物！”

胡青牛皱眉分辩道：“我并不识得此物，况且，大人有何凭据说它是剧毒之物？我家小狗已经吃了不少，一点事都没有。”

程灵素淡淡地轻笑一声，“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物名唤相思豆，每年的五月开花，九月果熟，若整颗吞掉并不会中毒，然而，若是嚼烂而吞之，必死无疑。先生家的小狗想必命大，并未嚼碎一颗，不然狗命难保。”

胡青牛只是不信，小狗吃了那么多不可能一颗都没嚼烂吧？

程灵素有些犯难了，虽然她知道这东西有毒，但是，她又不可能亲自示范给他看，若说喂给府中的小动物们吃，她又觉得不忍心。

正在为难之际，王公子走了过来，从胡青牛手上夺过软布袋子，从里面拈了几颗相思豆出来，他笑道，“有没有毒，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手臂一抬，几颗相思豆便落入了他口中。

程灵素大急，她跳下椅子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大叫，“吃不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公子已经嚼碎了口中的相思豆，笑着吞了下去。

“你这个笨蛋！都说了有毒你还吃！快给我吐出来啊。”程灵素几乎要哭出来了，相思豆剧毒无比，仅仅两三颗就会让人性命，她卡着王公子的喉咙，想要他吐出来。

“平四，快点拿蛋清，还有清水，快点。”程灵素大声朝着后堂叫道。一面强行将手指伸进了王公子的口里，他必须立刻吐出来！

见她如此紧张，胡青牛也开始着急起来，他忙上前搭住王公子的脉搏。

平四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跑了过来，“姑娘怎么了？”

程灵素已经满身是汗，她对平四吼道，“叫你准备蛋清，清水，还愣着干什么！”

她是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平四哦了一声，愣愣地朝厨房跑。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不够鸟，先更半章，晚上回去补上！

下面放备份，免得被吞。

第十一章晚枫亭石桌上，摆着两套银质的吃蟹工具——蟹八件。程灵素回头看着王公子，笑道，“不就吃个蟹么，用得着这么隆重？还把蟹八件给搬了出来。”

王公子笑道，“非也，程姑娘是雅人，品蟹当然不能同那班粗汉子一般。黄酒已温好，姑娘请上座。”

程灵素有些囧，她虽然知道吃蟹的工具叫蟹八件，可她却没见过实物，不知道如何使用。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便先倒了杯黄酒来润喉。一边装作不在意地细看他如何操作。

那王公子取了蟹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先用圆头剪刀逐一剪下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将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黏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细细品味。

吃完一只蟹，他的手上居然干干净净的，一点都没沾上蟹黄或者其他脏东西。程灵素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吃蟹，而是在进行一场解剖手术，而他手艺精湛，一丝蟹肉都没落下。

程灵素仔细想了想，便摸到了窍门，虽然她不能像他那么熟练，却也不会像厨房里的那些家伙们一般粗鲁。她学着王公子的样子，剪蟹鳌蟹腿——

平四远远地看着二人在亭子里一边吃一边说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默然走回厨房，他从冒着热气的蒸笼里挑了几只长得极肥大的蟹，放在盘子里，朝亭子里走去。

“想必他们的蟹已经吃完了，我送去正当时。”平四居然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懒得去想。他只是不想让程灵素单独和王公子待太久。

平四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抢最后一只蟹，程灵素不经意抬头看到了平四，她手一松，笑道，“好啦，你是客人，我让你。”

王公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程灵素忍住笑，点点头，她当然不后悔，因为她马上就有更大更肥的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