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一瞬之间,众人各怀心思,却忽略了正主儿本人。
眼前的一对男女眉来眼去的情景自然也没逃脱滕鹰的火眼金睛:“奇了怪了,这风慎冷什么时候与韵仪公主关系这般好了?”
滕鹰的脑中瞬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看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因为这俩人凑一起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狼狈为奸。不过现下真的不是她该发愣的时候,因为韵仪公主的矛头已经指向自己了。
滕鹰随即起身,万分诚挚地问道:“不知公主所说的舞是什么名字,若是难度不大妾身便是冒险跳上一曲也无妨。”
这妞看似温顺地答应了,实则还是在推脱此事,人家吐字清晰,那“冒险”二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的。
景帝岂能不知滕鹰的心思,他是眼见滕鹰应了话,才沉声说道:“韵仪,你便说与大家听一下吧,若是丞相夫人的身子允许,那朕自是乐见其成。”
关键时刻,景帝的话里还是帮着滕鹰的,只是这力度上差了点。什么叫若是身子允许,那不就等于间接答应嘛。不过景帝的回答也是在滕鹰预料之中的。
“是。”韵仪公主当即应答,且面露喜色。
她不是没瞧见景帝面色之上若有似无的一抹不悦,但是公主选择了一意孤行。
韵仪公主继续说道:“臣妹想到了咱们龙翼民间最有名的采茶舞,这舞的动作虽说简单但是透着浓浓的民风,若是夫人一舞,不单是能叫二皇子一偿夙愿,更是将我国文化展现给各国使节。”
滕鹰心尖一缩:“好你个韵仪,还真有这等心思!”
滕鹰如此说不单单是因为韵仪公主执意叫她一舞,更是因为这采茶舞根本不似韵仪公主口中说得那般。这采茶舞原是由数名女子一齐表演,它看似简单,但是反向弯腰和原地旋转的动作居多,这舞若是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打底是很容易在跳的时候出错的,再则这采茶舞的活动量过大,滕鹰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能撑下来也是会筋疲力尽。
此情此景,滕鹰是再拒绝也不好,应下更是不能。
“王爷,鹰儿现在是骑虎难下,跳与不跳都是过错。你看……”孟博文(襄亲王妃长兄)的席位距靠近襄亲王,他悄悄在襄亲王耳边递了句话。
正如孟家大爷所说,滕鹰若舞,龙翼颜面必失;滕鹰若不舞,两国之间的邦交…那就不必多说了。
时间不等人,风慎冷还站在大殿中央端等着滕鹰的回答。
“这只舞如此简单,夫人莫不是还想推脱?”韵仪公主的恨意早已战胜了理智,她一心一意就是让滕鹰过得不顺。假使这一跳舞把滕鹰肚子里的孩子顺带跳没了,韵仪公主会更加开心。
滕鹰淡定地笑了笑,随后缓缓说道:“公主可猜错了,妾身不是推脱,只是这采茶舞可是需要多名女子一齐起舞,所以妾身想请公主与妾身一起来跳。”
既然不能推脱,滕鹰也不会傻到温温柔柔的答应,怎么着也非得拉上一个垫背的才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皇上,臣认为这个建议甚好。由公主与丞相夫人一道为远来的客人献上我国独有的舞曲,不仅能彰显我泱泱大国的非凡气度,更能展现出我龙翼百年来的文化底蕴。”说话的人是孟博文,他的一席话可谓是及时雨,这话不但是将之前风慎冷言语上的大胆失礼抹了过去,更有暗讽风越之人不懂礼教,而且孟博文的话还将韵仪公主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孟博文是现任礼部尚书,算是接了自己岳父的班,他的话到底是有分量的。景帝颔首赞许,随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是允许。
滕鹰心头一喜,想着关键时候还是自家舅父厉害,这不三两句话就帮自己搞定了一件事。不过她还是要再韵仪公主身上下下功夫,省得这厮呆会儿跳舞的时候又不老实。
至于韵仪公主,她此刻只能咬牙暗恨自己的疏忽:“怎么回回都能被滕鹰钻了空子?”她那美艳容颜亦在瞬间暗沉不少。
风慎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精明如他当然能想出孟博文话里暗含的讥讽,不过这位二皇子注定是要吃个哑巴亏的。
滕鹰再接再厉,她即刻请示了景帝,景帝允许韵仪公主与滕鹰一起下去换上舞衣。临走之前,滕鹰给了玄毓一记安心的眼神。
“小心点。”玄毓一句轻轻的提醒,却是道尽了他心底的浓浓关爱。
大殿之上再度恢复了热闹,歌舞接着上演。一道身影在悄然尾随滕鹰离去,大殿之内的诸位中仅仅玄毓注意到了这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