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哦~~小微波炉今天为什么这么暴躁?因为凌日即使断了一条腿仍把你当小孩般哄,伤了你的自尊心吗?」十八号反击,在空中停留愈久、她双眼的光芒就愈黯淡,「你还真的吐奶在他身上了。」
&esp;&esp;「都录音下来了,再说一次吐奶我就告你性骚扰平民。」
&esp;&esp;他看见十八号眼中的光芒所剩无几,是超能力快耗尽的标志,于是便敲了敲栏杆。十八号从善如流地飞过去坐在栏杆上,双腿在空中摆啊摆的,眼睛沉淀回祖母绿色。
&esp;&esp;十八号道,「说真的,警局为英雄狙击事件设了专案小组,很快就会接你们去安全屋的,你不要乱跑!这傢伙狙击了三十多个英雄,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幸好凌日能够自癒,不然会失血过多而」
&esp;&esp;想起那个字眼,他俩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esp;&esp;「我住的破烂租房比安全屋更安全,连电梯都没有,那混蛋要找到除非他的能力是好运。」
&esp;&esp;十八号皱眉,「别嘴贫了!在浣熊市的英雄被狙击时我们已经在做准备,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受袭的是凌日他的英雄代价谁都知道啊,袭击他除了宣告『我来了』之外有什么意义?」
&esp;&esp;凌日说那狙击手缺乏情报,但要精准伏击凌日需要知道他的作息,怎可能不知道他能自癒,换取能力的代价只是承受痛苦?那男人根本值得一个圣号!
&esp;&esp;若只为了伤害他而伤害他,又跟狙击手的行事风格不合,毕竟在这么多起狙击事件中,被伤害的似乎只有那些英雄代价「不那么光彩」的人。
&esp;&esp;素有负面传闻的「那种英雄」在被狙击手伤害后基本上坐实了传闻,不会真的死亡但会社死。
&esp;&esp;传闻层出不穷,有说他们的代价是吸人血、杀死一隻啮齿类动物、在陌生人身上开血口、偷一件东西、令别人流眼泪但除非当场抓获,不然没有英雄会承认那骯脏秘密。
&esp;&esp;许是看他沉思过久、脸色不对,十八号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反正你的代价只是烧伤自己,就算他真的抓到你也未必会伤你!你除了共振之外不是还有自癒能力嘛?虽然没凌日那么厉害,不过你俩都是耐操组的!」
&esp;&esp;大力怪女完全不会控制力度,皮肤敏感加上疼痛让他缩了缩肩膀,女警吐了吐舌说抱歉。
&esp;&esp;认识凌日跟十八号这么多年,他们从不讨论各自英雄的代价,但不知怎的十八号自己就得到结论:他发出共振的代价是双手温度过高会烧伤自己,他不承认也不否认,让十八号误会下去挺好的。
&esp;&esp;「怎么要担心?他要是肯痛快杀了我我还得千多万谢呢。」
&esp;&esp;只是有些事对不上号,他伤害凌日的动机太怪了,只是宣战吗?
&esp;&esp;而且就算迫问英雄们,狙击手又怎肯定他们没有说谎?他们为了保命绝对会说谎的。
&esp;&esp;他肯定是说错话了,向来譁噪的女人突然沉默了,让他也心下一沉。
&esp;&esp;抬头望向十八号,女警果然满脸不敢苟同,眼神彷彿两把手术刀般锋利。
&esp;&esp;鑑于他俩已讨论过这件事太多次,只须一个眼神已心照不宣。十八号问,「又是倖存者内疚那玩意吗?」
&esp;&esp;他舔舔嘴唇,嚐到咸苦味,「我没有倖存者内疚。」
&esp;&esp;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esp;&esp;「心理医生可不是那么说的。」
&esp;&esp;「心理医生什么都不懂,他五年前又不在那山洞里!」
&esp;&esp;一定是那该死的英雄生长热搞乱了他的脑袋,平日别人提起塌方事件时他都是打哈哈就混过去了,特别是当凌日跟十八号提起时尤其是十八号。
&esp;&esp;十八号的脸蛋立即皱成一团,耳壳因蒸腾而上的激动情绪而变红。
&esp;&esp;他把心里那个大吼大叫的十二岁男孩搥打在地,责怪他为什么总不合时宜地冒出头来,一句「对不起吼了你」捲在舌尖怎么都说不出口。
&esp;&esp;他跟十八号之间已经不需要道歉,若谁开了个头,只会陷入互相道歉的地狱轮回。凌日说再听到十八号向他道歉一句就要罚钱。
&esp;&esp;「这次。」十八号慢慢握紧了拳头,把栏杆握得吱吱作响。比起向他承诺更像是对自己立誓,「总之,这次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esp;&esp;「上次也不是你的错。」
&esp;&esp;他轻轻说,这可能是他最接近道歉跟安慰的话了。「你当警察的可不能太偏心了,还有其他英雄让你去烦呢。」
&esp;&esp;至少雪貂市有空中英雄在巡逻,那狙击手不敢随便动用飞行能力,如果他懂得飞的话。
&esp;&esp;「对啦,我刚才已经找过緲緲,你俩就像小时候一样互相照顾吧!」
&esp;&esp;他那「青梅竹马」从小到大都没有公主命但有公主病,只会颐指气使他做这做那,不是有求于他绝不降低姿势。互相照顾?哼,走着瞧吧。
&esp;&esp;正想回应,午休结束的鐘声就响起。
&esp;&esp;「走吧,你现在回课室还安全点。」
&esp;&esp;十八号的双眸似被打火石点燃般从瞳心冒出火花,她以脚跟一踢栏杆,身体就浮出天台边缘。离他两米远时,忽然转身大叫,「对了,我跟凌日后天要庆祝你生日!」
&esp;&esp;「十八岁啦」锈红色头发的警察摇摇头,感叹时间快速飞逝。
&esp;&esp;尾音还没击地,女人的身影已化为天边的小黑点。
&esp;&esp;他远眺着直到黑点被蓝天吞噬,才慢吞吞离开天台。他叹气,怎么身边的女生全都这样爱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