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弱”
平昌国君谢沂,自打十?七年前登上帝位,便发动了不少对周边小国的战事。
他?的军队强盛,初时邻近小国多采取进贡求和的心态与他?缔结同盟,而他?也?会在对方释出善意时鸣金休兵。
而大约从?谢沂继位后的五六年开始,他?渐渐变得喜爱享受杀戮。即便他的军队已经战胜,他?仍是命军队大肆血洗那些城镇,在百姓的痛苦哀号中,豪饮着美酒。
他?的军队也?一样,每一名?将士皆斗志高昂,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能站上沙场,痛痛快快地拿刀杀人?。
本该是为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坚毅的脸孔却日渐狰狞,见血时的愉悦笑容几乎要咧到耳边,见者无不惧胆寒。
国与国之间频繁的战火,嗜血、暴戾、凶残、阴险或狠毒,让人?心日渐腐化。
如果没有陆恒的出现,现在的平昌国兴许也?已沦为地狱。
可即便近几年因着国师陆恒的游说而避免了平昌国君许多不必要的杀戮,但这位国君身上的戾气?却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重。
因而当他?掀开车帘,毫不收敛地释放身上的煞气?时,只教人?禁不住本能地颤抖。
渡生门一众人?便是这般颤抖着,在辛佐领头之下,纷纷跪地叩首,口呼:“陛下。”
许久都未等到叫起?的声音。
有胆子大些的门人?,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眼。
却见人?群最前头,一个纤纤身影笔直地站着。纱织的腰带和素色裙裾交缠着,随风轻轻飘动,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以及一个强大而又坚韧的灵魂。
但很快,他?们又释然了。
那是神女啊。
神女自是不必跪人?间帝王的。
但实际上,陆晚菀并没有那些人?想得那么威武不能屈。她只是一时间被眼前所见惊了下。
从?车舆上下来的平昌国君,容貌同谢衡有几分相像,他?头戴金冠,身着黑衣,衣上绘有飞鸟鱼兽,而他?的周身……
是她眼花吗?这位平昌国君周身,缓缓流泄的黑雾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平昌国君已经走到了陆晚菀面前,他?视线落下来,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耐。
“寡人?想请神女施一招神术。”
阴冷的声音,戾气?横生,众人?闻之胆寒。
也?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位平昌国君对“神女”的乍然现世仍然心存疑虑。
陆晚菀自然是不会什么神术的,她反倒觉得平昌国君身上处处都是邪术的影子。
她扭头瞧了瞧辛佐。
好家伙,这人?跪得可真叫一个不动如山,连稍稍抬一下头都没有。
怕成这样,还太祝呢!
陆晚菀故作镇定地沉吟了下,面上倒是半点不见紧张和心虚,她问道:“陛下想看?什么样的神术?”
他?想看?什么样的?
这话?倒是问得相当有底气?了。
平昌国君微微怔了下,心道寡人?虽贵为一国之君,一怒能震山河,但他?哪知?道神术该是什么样的。
他?心中一掂量,抬手指了下辛佐,道:“太祝既掌管神事,想必对神术有所了解。”
辛佐这时才?抬起?了头。
他?似是沉吟了下,这才?道:“神女身负神力,邪祟定然不敢近身。请陛下准允,择日开启祭坛,由神女为陛下驱邪避祸。”
陆晚菀听了,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嘛!你自个儿整日的装神弄鬼,现在倒好,还要我?一起??
驱邪?避祸?
她会个锤子的驱邪避祸啊!
陆晚菀这头腹诽了好几句,等她抬起?头,才?发觉到平昌国君面色也?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