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弟子决计不敢隐瞒,此物现下……现下尚在乔峰手中!”丁春秋两眼一翻,说道:“你说在谁手上就真的在么?哼,今日你可说乔峰,明日你可说慕容复,凭何信你?”阿紫摇头道:“弟子字字句句绝无虚言!”
“那好,他在何处?!”
“塞外。”
“大胆!”丁春秋一跺脚,地上的石板登时咯啦碎裂,“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让为师投鼠忌器,杀了你便一辈子找不到了是么?”
阿紫说道:“弟子从未……这么想过。”末了又道:“其实弟子这么做也全是为了师父。”
“哦?”丁春秋倒觉诧异,让她说来听听。
阿紫道:“弟子心想师父神通无人比及,何不到中原来大显神威?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此便私自做了个小心思,请师父来到中原,让这些小子们知点好歹。师父身分尊贵,来到中原的法子,当然要神奇万分。弟子私自借走神木王鼎,实则是为了促请师父大驾。”
丁春秋微笑说道:“看来小阿紫这么做,竟还是一片赤诚。”
阿紫还要再说,丁春秋一抬手,看向阿昙道:“小姑娘,你可是溜的快啊!”阿昙干笑两声,硬着头皮说道:“老仙,既然你已找到阿紫……便,便可放走我了罢?”丁春秋尚未开口,他身后的徒弟忽的伸脚在阿昙膝间一踹,“见了老仙还不下跪!大不敬也!”
阿昙双腿不受控制,咚的声重重磕在坚硬的地板上,骨头震的发麻。
“小姑娘倒和阿紫一样,都是如意算盘打的响。”丁春秋依旧那派冲淡的神情道:“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以阿紫要挟。我本有饶你一命的意思,现下么……”
“现下怎样?”
“只能让你命绝于此了。”只听丁春秋又道:“哎,想起今日我一乖巧徒儿被南海鳄神杀死,心有不平。不如这样,我也把你头割了,以慰藉我徒儿亡魂?”
阿昙倒吸了口凉气,今日那人被南海鳄神一钳子剪掉脑袋她记忆犹新,牙齿打颤道:“老仙何必如此周折?不如给我包毒药速速让我了结了吧?”
“这怎么行!”丁春秋不想饶舌,直接对几名弟子道:“把她头割下来。”
众人心知肚明丁春秋这是故意对阿昙这样,他心中早就对阿昙积有怒气。加之近日在棋会被羞辱,更需人死来发泄。阿紫现在他杀不得,只能用无足轻重的阿昙来开刀。
话音刚落,阿昙脑袋便被人一把摁在桌上,她双手被缚,更是挣扎不得。有人将她头发撩上去,露出干净纤细的脖子。
其中一人拿出把九环刀,对丁春秋点头哈腰道:“师父,那南海鳄神的钳子没有,用刀可行?”丁春秋道:“嗯,也算好刀。”
那人将刀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缓身走到阿昙身旁。阿昙心下怕极,几乎能感觉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寒毛直竖,竟连救命求饶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叫不出。
“嘿!你好好去罢!”
阿昙只见一刀白光袭来,颈脖处冰凉,死死咬着唇闭紧双眼——
叮!
一股温热液体洒了阿昙满脸,阿昙刷的睁开眼,只见一片朦胧红色中,正准备砍他脖子的人脑袋咔的掉在了地上。霎时间堂中鸦雀无声,那些个星宿派弟子尽都吓的面色发白,纷纷松开阿昙躲的老远。
丁春秋霍然站起,又惊又气道:“是谁!”
只见一人跨进门来,朝丁春秋眯眼冷声道:“丁先生无缘无故掳走我慕容府上的人,是何居心?”
38 一蓑烟雨任平生
阿昙一听这人声音,顿时便觉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努力朝门外看去,眼中却还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红色。想是刚才那人死去时,鲜血溅她满脸。阿昙不死心,眨眼极目朝那方看去,忽然有团人影过来,伸出指腹给她擦了擦眼角。阿昙这才看清面前之人淡黄轻衫,长身玉立,正是慕容复。
阿昙愣然的看着他,想到方才棋会上慕容复对她冷言冷语,此时又救了她性命,心中情绪莫名,竟觉得鼻尖酸涩眼眶微润。
慕容复心底庆幸自己赶来及时,一时间也不知怎么给阿昙说话,擦她眼角的手一顿,转而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道:“没事了。”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