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见宁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侍卫,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怀宝盛遣人去叫家丁的时候,宁王已叫守在外面的元吉去叫了城防军。康平巷夜间向来热闹,常有醉酒闹事之徒,便一直有城防军在巷子里巡逻,因此元吉没跑出几步就碰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城防军归辅国公崔用所管,但是负责巡逻的校尉认识元吉是宁王身边的人,听说宁王所在的俪春院有刺客,那校尉也不敢怠慢,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宁王走上前,眼风扫过挥舞着刀棍的一众家丁,眉头蹙起沉声道:“当众行凶啊,你们要是伤了本王心仪的美人,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家丁见宁王一脸怒容,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刀棍。宁王再不管事,毕竟也是个王爷。况且,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管,比如,自己心仪的美人被劫持时,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会站出来以示血气方刚。
怀宝盛讪讪道:“这个疯女人挟持了楚姑娘,我这不是。。。帮着救人嘛!”
“本王心仪的美人,哪用得着怀相公子兴师动众?”宁王道,“还都杵在这里干什么?把楚姑娘都吓坏了!”
“都先下去!”怀宝盛看了看宁王身旁一众带刀侍卫,知道凭这帮家丁靠硬拼自然是打不过,只好先喝退了家丁。
家丁散了,场面略微缓和了一些,宁王这才看向苏映雪和楚云荷。苏映雪正用匕首抵着楚云荷的脖子,手微微一抖,几滴血顺着楚云荷洁白纤细的脖子滴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血,都吸了一口冷气,楚云荷尖叫了一声,脸色一阵惨白。
宁王示意一个小厮搬来一张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说道:“这位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只要你先放了楚姑娘。”
王文宇见状,跳出来阻拦道:“王爷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呢?不如直接把人抓了送大理寺再审!”
“直接把人抓了?”宁王斜睨了王文宇一眼,“怎么抓?你看楚姑娘都见血了,要是她有个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可是。。。”王文宇还想要阻拦,一时又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宁王打断了他,“就让她说几句话,你心虚什么?”
王文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怀宝盛抢话道:“她必定是受人指使,来这里污蔑庐江太守,带坏大理寺的名声!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苏映雪冷笑道:“我爹被庐江太守陈先让所害,我状告大理寺无门,反而遭到追杀。我如今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求在死之前,让我爹被害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什么要死要活的?”宁王道:“只要你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你死不了。”
苏映雪犹疑地看向宁王,问道:“那王爷能否做主,重审我爹被害一案?”
“重审?”宁王转头看向王文宇,问道:“王司直,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
王文宇一副冤枉的表情,“这个游医苏钦是在路上遭山匪所害,在庐江早已经结案了!大理寺后来接到诉状,有人诬告庐江太守杀害苏钦,就派人去抓诬告之人,结果他反而跑了!如今此人竟然来这里血口喷人,混淆是非,王爷还是把她交给大理寺吧!”
“诬告?”宁王长眉一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诬告?”
王文宇当初接到诉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自然把诉状给了他爹王茂德,之后销毁诉状、派人抓人全都是王茂德在做主,所以他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是受了他爹的示意,把他爹牵扯进来,含糊说道:“。。。证据总归是有的。。。”
人群里发出一片嘘声。宁王又问苏映雪道:“你说你爹因为发现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被害,你有什么证据?”
苏映雪道:“陈先让将数千私兵伪装成农人和猎户,畜养在山庄内,被我爹发现后,陈先让怕我爹将此事传扬出去,派人假扮成山匪将我爹杀害。我爹早有预感,已将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详尽写下!”
宁王手指轻扣着几案,沉吟道:“你现在放了楚姑娘,本王答应你,重审你爹被害一案。你若有半句虚言,刑部大牢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