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学的?
沈翼慢慢走近,脸上在笑,可她就是觉得那笑意藏着不明的危险,忍不住打冷颤。
她往后退,岔开话,“方才出来匆忙,阿树哥肯定在找我了。”
孟采转身下楼,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还是赶紧走,反正沈翼见到了,安心了。
“等会。”
她脚步一顿,娇怯地眸子睨着他,“还有事?”
“送你回去。”
夜晚的京城也不安全,地痞流氓不少,她一人回去不安全,出了意外可怎么办?沈翼斟酌下,还是决定送她回去。
孟采点头,没有拒绝,这样是再好不过,又可以多处一会。
他派林平去跟苏严他们说了声,就带着她上了马车。
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静,偶有虫鸣声,细细入耳。
他许是真喝多了,从上马车开始就闭目养神,一句话也没说。呼吸均匀,若不是微动的睫毛,她都要以为睡着了。
孟采目不转睛地凝睇他,从他的头发丝开始打量,一直到他的脚边,一处没放过。
她好像许久不曾细看过他了,每次匆匆一瞥,还未细看就离开。
今日倒是有机会了。
孟采微不可觉得轻叹,秀气的眉微微拧起,有些惆怅,娇小的身子也缓缓靠近,想要抚平他的眉眼。
“嗯。”沈翼猛然睁开眼,倚靠的身子正了正,毫无痕迹地挪开些距离,他对上慌乱的眼,平静道:“哪学得礼仪?姑娘家总爱看不该看的。”
在映月楼如此,此刻也是。
孟采冷静下来,知道他话的意思,无言以对,低着头沉默。他说的礼仪,她从未学过。
几息后又听见他道:“方才是我失礼,见谅。”
他是说在映月楼的事吧,其实她做得也不妥,当是扯平了。孟采嗯了声,面色平静无波澜,内心却涌起一丝雀跃。
这是不是近了一步了?
马车骤停,停在黑暗狭小的巷子口,一点灯火都没有,暗沉沉望不到头。空气寂静了片刻,相对无言。
孟采揪着裙摆,抿抿唇,半响没憋出一句话来。她睨了眼,平复好情绪,刚想开口,就听见沈翼缓慢,没温度地道:“姑娘家要矜持,懂羞耻,知进退。”
这是说她不知羞耻,不懂进退吗?
听着这话,方才心里的那点欢喜一丁点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失落和难受,如今,他竟是这样看自己的?
孟采说不出的委屈,想直接了当的讲清楚,又怕他误会,将她当成了攀附的小人一样。
唇瓣张了又合,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泛起朦胧水雾。她抬头,倔强地挺直背,咬牙道:“你自己都管不好,还想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