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着嘴,我将酒瓶儿放回桌子上。
“怎么样,坤哥,可以放人了吧?”墩子一副为我骄傲的样子。
那坤哥这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继而又露出一副奸邪的笑容说道:“我说的是桌子上所有的酒,可不只是这一瓶儿。”
我总算明白为何流氓和无赖这两个词总是形影不离了。
蚯蚓突然对那坤哥嚷叫道:“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桌子上还那么多酒呢,怎么可能喝完!”。而这句吃里扒外的话却换来了那坤哥的一记耳光:“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坤哥,这人,我今儿是非要带走的,这酒,我是一滴也不会再喝了。”墩子微笑着,显得异常冷静。
“狗屎墩,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想逞英雄耍风头?就你们这几个人?”
第二十九章 倒下
此刻,我明显感觉到墩子将会有所动作,果不其然,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墩子迅速从桌上提起那只空洋酒瓶,朝那家伙头上猛砸了下去,霎时鲜血迸流,这是墩子的一贯作风,从来是先下手为强,绝不给任何人有思考的机会。而他身后的人反应也相当敏捷,纷纷掏出身后一尺来长的钢管,朝那些家伙猛砸开去,屋内顿时炸开了锅,酒瓶四处乱飞。
见此状况,我怎能认怂,也提着酒瓶跟他们干了起来,我虽没怎么打过架,但在体格上却能明显优于他们,那酒瓶在对方脑袋上碎裂的声音,完全可以溶解掉我之前的愤恨,原来通过武力解决纷争的方式,竟是如此的大快人心。
可当我战得正酣之时,后脑勺突然一阵刺疼,一股凉呼呼的东西流进了脖子,整个人如同没了电池的遥控车,顿时瘫软下来,失去了所有动力。在倒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蚯蚓大声喊“姐夫”的声音,随后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坠入了宇宙黑洞之中,那旋转着的黑暗在身旁流动,眼前尽是人生的残碎画面,有儿时的,有大学的,有咧开嘴欢笑着的,也有皱着眉痛苦着的。同时,我也看到了他们——羽凡、小晓、程之初、墩子,只不过梦里的他们始终是背对着我,从不让我看清真实的脸。我并未被这无边的黑洞撕得粉碎,而是跟着那些破碎的画面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消失,又不停地再次出现。
当我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头重得跟挂着个铁块似的,旁边一大堆机器嘟嘟地叫着,病床左右一边是小晓,另一边则是蚯蚓,好像都已睡着,我伸了伸腿,确信自己没有瘫痪,而这一轻微举动却将她们弄醒。
“姐夫,姐夫,你终于醒了。”蚯蚓揉着眼激动地尖叫着。
小晓向她作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转过头问我道:“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这怎么了?”我皱着眉问道,后脑勺有些疼痛。
“姐夫,你被酒瓶砸中了后脑勺,昏迷了五天,差点就没抢救过来,你要是死了——”蚯蚓还没说完,便被小晓堵了回去:“别胡说!你嫌自己闯的祸还不够大吗?”
蚯蚓立马低头闭上了嘴,一副从未见过的惭愧。
“你说你去干嘛,干脆让她死那得了。”小晓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我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原谅。”我笑着说道。
“让她回学校,怎么都不肯,非说要等你醒来才肯回去。”小晓说完转过头对蚯蚓说道:“他已经醒了,下午你就给我滚回学校去。”
“知道啦!”蚯蚓开始不耐烦。“姐夫,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买。”
此刻的蚯蚓,突然变得如此热情,让我极不适应。
“好吧,既然你那么听话,那,我想喝碗粥。”我笑着轻声对她说道。
“OK,你等着,我马上弄回来。”蚯蚓说完便奔了出去。
蚯蚓出去后,我望着小晓问道:“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墩子说你被一酒瓶砸到了后脑勺,流了很多血,我到的时候你已经在抢救室了,医生说是脑震荡,加上酒精过量,所以昏迷了几天,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墩子呢,他没什么吧?”
“他没事,昨晚在这守了你一夜,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晚点就会过来。”
“羽凡——他。”如今提到羽凡,我总觉得有些尴尬
小晓沉默了片刻,“他跟墩子一起的,也回去休息了。”
随后,医生给我做了头部和肢体的检查,结果表明我这老骨头还挺硬朗,身体上并无大碍,我躺在病床上,听着小晓讲述我昏迷期间发生的各种琐事。
没过多久,蚯蚓已提着满当当的几包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