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我来说。我认为,在一个人的心灵被一个主宰激情完全控制了之后,他的生活就是铺张浪费,放荡不羁,纵情酒色等等。
阿:这是势所必须的。
苏:还有许许多多可怕的yu望在这个主宰身边日夜不息地生长出来,央求很多事物满足它们。是吧?
阿:的确如此。
苏:所以,一个人不管有多少收入,也马上就用没了。
阿:当然是。
苏:以后便是借贷和抵押了。
阿:当然是了。
苏:待到抵押无物。借贷无门时,他心灵中孵出的yu望之雏鸟不是必然要不停地发出嗷嗷待哺的强烈叫声吗?他不是必然要被它们(特别是被作为领袖的那个主宰激情)刺激得发疯,因此窥测方向,看看谁有东西可抢劫或者骗取吗?
阿:这是必然的。
苏:凡可以抢劫的他都必须去抢,他否则便会非常痛苦。
阿:必然的。
苏:正如心灵重新显现的快乐超过了原旧的激情而劫夺后者那样,这个人作为晚辈将宜称有权超过他的父母,在耗光了他自己的那一份家产以后夺取父母的一份供自己继续挥霍。
阿:自然是如此的。
苏:他的父母假如不同意,他首先会企图骗取他们的财产。是吗?
阿:一定的。
苏:骗取假如不行,他下一步就会强行夺取。是吗?
阿:我以为会这样的。
苏:我的好朋友,老人假如断然拒绝而进行抵抗,儿子会手软不对老人使用暴君手段吗?
阿:面对这种儿子,我不能不为他的父母害怕。
苏:讲实话,阿得曼托斯,你是以为这种人会为了一个新觅得的可有可无的漂亮女友而去虐待自己出生以来不可片刻或离的慈母,或者为了一个新觅得的可有可无的妙龄娈童而去鞭打自己衰弱的老父,他最亲的亲人和相处最长的朋友吗?他假如把这些娈童美妾带回家来和父母同住,他会让自己的父母低三下四屈从他们吗?
阿:是的,我有这层含意。
苏:做僭主暴君的父母看起来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阿:的确是幸运呀!
苏:他假如把父母的财产也都挥霍磬净了,而群聚在他心灵里的快乐yu望却有增无已。这时他会怎么样呢?他不会首先逾墙行窃,或碰到迟归夜行的人时扒人衣袋,并进而洗劫神庙的财产吗?在这一切所做所为里,他自小培养起来的那些关于高尚和卑鄙的信念,那些被认为是正义的见解,都将被新释放出来的那些见解所左右。而后者作为主宰激情的警卫将在主宰的支持下取得压倒优势。。。。。。。所谓"新释放的见解",我是指的只是以前在睡梦中才被放出来自由活动的那些见解;当时他由于还处在父亲和法律的控制之下心里还是拥护民主制度的。但是如今在主宰激情控制之下,他竟在醒着的时候想做起过去只有在睡梦中偶然一出现的事儿了。他变得无法无天,不论杀人越货还是亵du神圣,什么事都敢做了。主宰他心灵的那个激情便象一个僭主暴君,也是无法无天的,驱使他(象僭主驱使一个国家似的)去做一切,以满足它自己和其它yu望的要求。而这些yu望一部分是外来的,受了坏伙伴的影响;一部分是自内的,是被自身的恶习性而释放出来的。这种人的生活能不是如此的吗?
阿:是这样的。
苏:在一个国家里假如这种人只是少数,作为大多数的都是头脑清醒的人。那么,这少数人便会出国去做某一外国僭主的侍卫,或在某一可能的战争中当雇佣兵。但是如果他们生长在和平时期,他们就会留在本国作很多小邪恶。
阿:你指的是哪种恶呢?
苏:做小偷。扒手。强盗,剥人衣服的,抢劫神庙的,拐骗儿童的;假如生就一张油嘴,他们就流为告密人。伪证人或受贿者。
阿:你说这些是小恶,是有条件的我想,是由于这种人人数还少。
苏:是的。因为小恶是和大恶相比较的小。就给国家造成的苦害而言,这些恶加在一起与一个僭主暴君造成的危害相比,象常人说的,还是小巫见大巫。但一旦这种人及其追随者在一个国家里人数多得可观并且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时,他们再利用上民众的愚昧,便会把自己的同伙之一,一个自己心灵里有最强大暴君的人弄上僭主暴君的宝座。
阿:这是十分自然的,他或许是最专制的。
苏:所以,人民如果听之任之,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国家拒绝他,那么,他就也会如上面说过的那个人打自己的父母一样,惩戒自己的祖国(假如他能做得到的话),将新的密友拉来置于自己的统制之下,把从前亲爱的母国。。。。。。如克里特人称呼的。。。。。。或祖国放于自己统治之下。而这大约也就是这种人yu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