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这不信任的口气。
“我叫韦青青青,也是‘斩经堂’的人,只是比较不成材的一个。”
“哦,你就是外子的小师弟。”
“我是。”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大师兄。”
“找大师兄是这样找法的吗?”
“没办法。我几次要见他,都给那些人拦住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找他有什么事?”
“两件事。”他说:“本来是一件的,可是,来到这里,又有第二件了。”
“可以告诉我吗?”
“还是……”韦青青青本来想说。他见了她,不知怎的,心里有什么都想告诉他。不过,由于“斩经堂”里的人自己劫了镖杀了人的事情太严重了,他觉得还是亲自告诉总堂主比较妥当——要是这些案子大师兄完全不知情,他这样告诉了大师嫂,对大师兄未免太不公平;要是大师兄跟这些案子有关(不会的吧),那么,告诉了大师嫂也徒惹她担心。所以他仍是决定不说,“见着大师兄再作面禀好了。”
“好,”梁任花说:“那你让我走。我去叫他们让你见大师兄。”
“大师兄在堂里吗?”
“不在。”
“那么,这是完全不管用的。他们就算答应你,也一定会来杀我的。那时侯,我也只好杀他们了。”韦青青青坚定地道:“我不想有这样你死我亡的场面。请你留在这里,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她的笑里有妩媚、信任和傲。韦青青青发觉她的美不仅传神,而且还可以传世。美丽是一种痛苦来的,对韦青青青而言,极美丽就是极痛苦,现在,他信极了这句话。
她见过这个男人。
(在老堂主的葬礼上,她见过他,这样一个豪壮里带点幽忧的汉子。)
她相信他就是韦青青青。
(他完全不像是堂里的人所盛传的穷凶极恶、劫镖、杀人、奸淫、掳掠……在她看来,烛影中,那只是一个豪壮多于温柔、但幽忧又盛于豪情的汉子而已。)
(为什么他会那样幽忧?)
(仿佛还带着微微的忧伤……)
(他好像一个大孩子,受了许多说不出的委屈。)
“进园子里有四个人,”这时,他蓦地大喝一声,“滚出去!”
(他明明向这自己,可是却知道背向他的园子里的事。)
(他好像是用背部呼吸。)
(他那双眼神里的明利,大概都留在外面的风刀霜剑间呼啸巡逡吧?)
想到这里,她觉得冷。
她打了一个寒颤。
破了得门和窗,雪花飘了进来。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