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可是……看着……会心疼。”
轻轻笑着,抚上曲池的头,“我明白。曲池啊,未来一定是个好儿媳,这还没嫁过去,就为夫婿劳心劳力。别说什么几代单传,若是没有曲池帮忙,耶律家怕早全部交待在那场宫廷阴谋里了。所以啊,耶律镇恶对着曲池这般大的心意,岂敢乱纳妾室。”
这一说,曲池立时小脸嫣红一片,语太娇羞,“兰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啦!人家……人家才没有那么大功劳。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去炸大坝!你不知道哦,我回营时,大哥知道我跟了你去,看到我安然无恙,你却不在了,他那张脸啊,黑得比厨房里的铁锅底子还可怕,就一直不理我。当时负责保护你的那些暗卫,全部都被卡嚓掉!连小磐哥哥也被……”
她突然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轻轻却道,“小磐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高阳公主……”曲池一看轻轻笑容敛去,又后悔提及,“兰姐姐,我想大哥只是临时招待一下高阳公主,过些时候,他们就会离开了。”
“我知道,我相信他。”
她弯唇一笑,却不知,这一笑看在曲池眼中,是多么欲盖弥彰,掩饰不去的苦涩,悉堆眼角。
“兰姐姐……”
“好啦!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屠大哥帮我们研制了一种新的沐浴皂,今日我来,就是要试试。咱们去洗鸳池玩玩,可好?”
曲池一听,孩子心性一起,自然不亦乐乎,奉陪到底。
。。。。。。
可是,入夜许久,轻轻没有等到姜霖奕回府。
离开少君府时,一丝冰凉打在脸上,接着,一丝又一丝地落在眉梢眼角,湿了鬓发。
婢女们急道,“公主,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
替她拉起披风的帽子,扶着她坐上了来时的小马车,马蹄叩响青石板路,在这贵族齐居的地区,行车极少,那一声声清旷的蹄音,听在耳中,格外寥落,一下下,似打进了心底的阴处,泛着丝丝的疼。
―轻轻,相信我。―
―我不是姬凤倾。你最在意的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相信我!―
―不管你是谁,我爱你。―
我相信你,奕哥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虽说王爷府与少君乃是两邻,但两府占地颇大,各自选筑的地势又都是坐北朝南,故而府门并非对开,中间隔的距离不小。刚下车,华真便迎了上来。
自回楚淮后,姜霖奕是越发地少见,周围的人除了花兵们还能信任,她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摒退了外人,华真将最近搜集的消息一一禀清。
而这次听得越多,心却是越痛。
“这……可是真的?”
“此消息,前几日便已传到属下手中。属下亦担心真伪,便使他们重新再探。日前,在酒肆中,探到世子等人聚会时,大公子醉酒后怒言不讳,和当年公主至江陵城的时间一至,四公子和五公子确实在祭江大典上被投入江中,再未寻见。而皇后与赧帝关系亲疏,也是从江陵君被封为少君开始。属下们寻到了当年唯一逃生离开的一个太监,才确认这些事不假。”
轻轻声线一颤,“百种剧毒……日夜相浸……”
从胎儿时期,就开始遭受欺害。那他的母亲,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他又是如何顺利出生的?记忆里,那个倾国绝色的妇人,素日无颜色,神情木讷,只有在看到他时,才会挤出几丝飘渺的笑来,而说出的话,字句教人心惊胆寒。就连曲池,也不敢经常靠近。当年,她花了许多时日,才让她正常了些许。
可惜,她没有等到他告诉一切原委,就离开了。
而今,他仍是将这一切隐瞒着,为什么?
“此时,我再斟酌。时候不早,你且回去休息罢。”
华夫见轻轻脸色极差,不舍道,“公主,这一切都过去了。少君既然不愿公主知道,公主也应将一切着眼于未来才是。切勿为此事……太过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