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军侧身横过羽容,将车门关上。
“去哪吃?我等会儿要去发传单,不可以迟到。”羽容拍拍赖在她腿上不起来的屠军,哪有人关个车门就不起来的?简直把她的大腿当成枕头躺嘛!
屠军闭着眼,手往椅子下一摸,拿出一包热腾腾的食物塞到她手里。“你吃包子,我‘吃豆腐’。”他说得理直气壮的,好像事情就该这样。“吃饱叫我,我载你过去。”
交代完,他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
他就这样分配好了,一点都不管当事人的“豆腐”愿不愿意让他“吃”!羽容不敢相信的看着腿上这个无赖的家伙。算了!他想睡就让他睡,反正隔了那么厚的衣服也没什么关系。她打开塑胶袋,一口一口吃起包子,至于“豆腐”就随他了。
解决了屠军替她准备的一大袋食物,她低头正要叫醒他,但一看到他平和的睡脸,声音忽然消失。散落在他额前的短发柔软得不可思议,两扇微翘的眼睫轻覆着,丰润而呈粉红色泽的双层微启,这家伙睡着时像个天使。
“可惜醒的时候是个恶魔。”羽容喃喃自语。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不急着让“天使”变回“恶魔”。
过了一会儿,屠军自己幽幽转醒,他微睁开眼,一看见羽容有些惊喜却困惑的低问:“‘小蓉’?”他眨了眨眼,待看清楚后,惊喜的表情消失,“怎么不叫醒我?”
两句话之间的语气差异不大,但羽容却能感觉得出他的失望,而他那浅而不显的失望让她忽然沮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口中的“小容”不是她。
“你看起来好像很困,所以我就想晚一点再叫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你不怕打工迟到会被扣钱吗?那时你离四百五十万又远了一步喔。”他坐起身,回到驾驶座上。“你不会趁我睡着时在我脸上画了什么东西泄愤吧?”
“对喔!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羽容故作懊恼状。
“现在才想到就来不及了。”屠军猛然踩下油门,银灰色跑车立时冲出街头,扬起一片尘埃。
“实在太可惜了。”羽容轻扯出一个笑容。她说不出可惜的究竟是什么,是没想到在他脸上画东西泄愤,还是可惜自己不是他话里的“小容”?
看来他真的打算一路陪她到底。
羽容调整一下背包的位置,藉机偷瞄身旁也背着一袋传单的屠军。她原以为他载她领了传单之后就会走了,没想到他竟然把那辆价值不菲的名贵跑车往街上一停,陪她到街上发传单,而且一走就是几个小时,连句怨言他没有。
“累了?”屠军注意到羽容的动作,体贴地接过她的背包。
“你不累吗?”羽容扭扭脖子,舒展一下僵硬的肩膀。
“有一点,不过总不能比你先喊累吧!”他笑道,一只手横过她肩头,不轻不重地替她按摩着。
“其实你不用陪我的。”
屠军将她搂向自己,大手覆盖着她冰冷的小手,温柔地低语,“我不陪你,我要陪谁?”
“可是……”羽容不明白他为什么用呵护情人的语气对她说话,他们连朋友都称不上,不是吗?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他指着前面一家甜品店,“要不要去吃碗汤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热的绿豆汤圆。”
“我最喜欢吃的是红豆汤圆。”羽容涩涩的说。忽然在意起他不记得她最爱吃的汤圆口味,她知道这个感觉荒谬得可笑,毕竟他只跟她一起去吃过一次汤圆,不记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总觉得在他眼中看到的“她”,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屠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改口说:“对不起,我一时记错了。”
“你请客就原谅你。”羽容通常不是这么爱敲竹杠的人,不过既然他要她还他钱,当然就得明白一个经济呈现巨额负债的人,是负担不起红豆汤圆这种“奢侈品”的。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走吧!”
甜品店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屠军让羽容先坐下休息,他则到柜台点了两碗红豆汤圆。
“段羽容,你怎么会在这儿?”周益津端着两碗红豆汤圆走到他们桌前,十分惊讶自己的梦中情人竟然出现在家里开的甜品店。
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屠军的存在。羽容看着他发亮的年轻脸庞,忽然有点不忍心提醒他这段巧遇的现实面。
“我和朋友来吃汤圆。”她比比坐在她对面的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