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摇摇头,笑笑道,“儿媳还未用膳,想着给娘请完安,看过相公再用些。”
做人家小媳妇的,上有公婆,下有姑嫂,时时刻刻想着丈夫,这几点惜惜是打定主意要做到的。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丽娘满是欣慰的道,手里拉着惜惜的手不放,“这白桑院可还住得惯?”
京城和杭州到底隔着千山万水,惜惜一个北方女子,嫁到了杭州,丽娘就怕她水土不服。
不过看儿媳浑身上下似有用不完的精神气,一举手一投足俱都炯炯有神,丽娘心里放心多了,不过还是生怕冷着她。
“屋里的炭火若是不够旺,就让人吱一声,娘让人给你送去”君府的用度俱都是严格按照份例来的,丽娘想着自己屋里尚有余,添补儿媳一些也不算坏了规矩。
“娘放心,够用,府里头可比京城暖多了,儿媳夜里睡着都要出汗,帕子都拧出好几盆子水。”惜惜说的稍嫌夸张,但是其中不乏大实话,以前在慕容府,冰天雪地一天那么点炭火她都过来了,早就炼出了一身的“自我发热”功夫,杭州城的冬天相比京城暖了不知道多少,她出门穿个小夹袄就行了,夜里的炭火的又足,她睡的比哪都舒服。
可能是以前太胖,习惯性的体热,惜惜现在虽然瘦了下来,体热的毛病仍是没改,反而成了一件大好事。
丽娘被惜惜绘声绘色的说法给逗笑了,觑了她一眼道,“出汗可不能随便出屋,外头风大着呢”杭州城今年确实较以往暖好多了,往常这个时候多半是阴雨绵绵,哪里像现在,好几日皆是艳阳高照,偶尔一阵冷风吹过,一晃就又没了。
惜惜受教的连连点头,目光瞄到丽娘身后的几个丫鬟,多嘴问了句,月姨去了哪里。
“小月她可是个有福的”丽娘的小嘴一抿,一抹皎洁的笑颜浮现在白玉般的脸上,“前儿个让她跟着去迎你,这不,刚回来,她家那位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几日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她跑了似的。”身后的几个丫鬟俱都跟着一起吃吃的笑,想来是和月姨极熟。
“儿媳还未谢过月姨呢,一路上多亏了月姨。”惜惜笑笑道。看样子,月姨也是有些来头的,怪不得她板起脸来颇有威严。
“会有机会的,你有这心思很好”丽娘原本还怕惜惜年纪小,性子没长成,没想到,小丫头想的倒是比她这个婆婆还周全。
小月虽然名义上是她身边的人,但是谁都晓得,她家那位在府里头有多体面,这一回,是该好好谢谢她,给她迎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儿媳初来咋到,有些个规矩做的并不好,若是有什么不妥,望娘能提点,儿媳一定改”惜惜这一招叫做丑话说在前头,丽娘无论如何是府里唯一一个最先接受她的长辈,适当的乞怜也是快速增进感情的好办法。
“你做的很好,娘很满意”惜惜过了年才十六虚岁,和她两个小女儿大不了几岁,想到这里,丽娘心里对她更是多了一分怜惜。
在做母亲的眼里,孩子似乎永远都是孩子,她至今仍能清晰的记起她的凡儿刚出生时的摸样,一晃眼,他都已经娶媳妇了。
“白桑院今后便是你说了算,若是有那些个闹事的,使人将其拿住了,看是依规矩办还是送到娘这边来全依你。”丽娘不放心的提点了几句,惜惜心思再玲珑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丫头,坏了规矩不怕,就怕她受了委屈,忍着积着,给闷出病来。这个儿媳她很满意,自然是不许他人将她给欺负了的。
婆媳俩说了会话,俱没什么心思用早膳,干脆相携去了白芷院看君毅凡。
君毅凡刚好在秀禾的服侍下用药,见到丽娘和惜惜脸上一喜,快速的咽下碗底那些药汁。
“凡儿,急什么,慢点喝”丽娘自从见到了君毅凡,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见到他急切的小动作,又是急又是怜的道。
“是啊相公,娘又不会跑了,你少看几眼,娘还是那么美不是”惜惜不动声色的扫了呆立在一旁的秀禾几眼,目光移到君毅凡略带赧然的娇颜上。
我说的嘛,怪不得谁都喜欢调戏,原来个中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惜惜看着君毅凡被他逗得仙颜上染了点人气,心里喜滋滋的。
“你个小丫头,连娘都敢取笑”丽娘不愧是美人,一嗔一怒俱都美得惊人,她也不是那些个死板的深宅妇人,眼下儿子儿媳萦绕,心里舒畅极了,并没有觉得惜惜的话不妥。
君毅凡摆摆手,秀禾和那几个侍药的小丫鬟便退到了外间。
“娘,您来看孩儿来了”君毅凡的嗓音低醇,像一壶世间难得的好酒,越品越是齿颊留香。面对自己的母亲,终究染上了点不同寻常的神情,眼神柔的滴得出水来。
“好些没有?”母子俩的眼睛几乎生的一模一样,近看连瞳孔的成色都丝毫不差,俱是黑的发亮,全神贯注盯着一个人时能把人的呼吸都凝住了,电力十足。
“让母亲担心了,孩儿很好”
君毅凡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许是方才被惜惜给调戏了,淡淡的红晕至今仍未消褪,配上白玉无瑕的妖孽容颜,惜惜的小心肝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乱蹦。
这真是对妖孽母子啊,惜惜是母亲也稀罕,儿子也稀罕,母子俩身上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惜惜总是想靠近。
“娘倒没事,倒是你的媳妇,一大早就拉着娘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