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安静地行驶,擎诺很安静。
我望着车窗外,心抖成一团。
润石,永别了,我知道我再见不到他了,此生。
一个转身,或许就是一个世纪;
可为什么转了身,还带着你的影子?
那一抹永生无法忘却的记忆,那如花开花谢般的瞬间柔情,虽很短,却美极,将随我们漂泊一生,生长在我和润石心中的一个最最隐秘的地方,外人无法看到,只有这里才是属于真实的自己。
这个彪悍威猛的男人在17岁的我面前开启了一个关于爱情的门,但是,我并没有来得及走进去就仓促地转身离开了。
那个时候,稚嫩的我,真的不懂爱情。”
也许,懂得了以后,就会觉得,无法怨怼,只能叹息了。
多少年以后,润石却没有一句怨言的在另外一个女孩面前说我,讲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说我的时候每一句话里都是忏悔,都是泪水,都是锥心入骨。
出租车无声地行驶着,我小心翼翼地侧头看着擎诺绝美的侧面,想起来我和润石在床上相拥的时候,看到他身上至今还留着一道道伤痕,我好奇地问起来,他说那是他父亲用几条硬铁丝扭在一起抽的,说来好笑,他15岁那年,忘记为了什么事了,他父亲又没由来地抽风,把他和擎诺分别狠揍了一顿,润石到没什么,习惯成自然了,擎诺咽不下这口气,想了一个损招。
以前他们住的房子有一个地下室,那时候房子旧,没暖气,冬天烧蜂窝煤,这个任务是润石承担的。几天以后他们兄弟俩和几个人要代表学校参加省里的飞机模型比赛,去一个星期,秀莲自然是不会做生炉子这种肮脏的累活的,只能润石爸爸来每天生炉子了,地下室的门是朝外开的,因此擎诺就在地下室的门里几厘米处悬空拉了一道铁丝,位置到脚脖子那里,润石爸爸一进去,光线很暗,猝不及防八成就得摔一个满嘴煤,擎诺又估计了一下爸爸的身高,在他摔下去的脸的位置摆了很多尖锐的废铁
,成心磕掉他爹的满口牙。
润石曾经劝阻擎诺别这样干,毕竟他是你亲爹,擎诺却冷然道:“等我回来我自己领罪,我宁可被打个半死也想看看这头牲口被磕的半人半鬼的样子!”
润石只得无语。
他们出发了。
第二天晚上,润石爸爸就真中了擎诺的计,被铁丝绊倒了磕的满脸是血,头都磕破了,牙齿倒是没掉,松动了几颗,他知道这是自己家这两个臭小子的杰作,只恨不能抓着他们活活抽死。
于是,他闷头在家里做刑具…几根极硬的粗铁丝扭在一起。
周末,擎诺和润石该回家了,润石却没通知擎诺,就告诉老师说家里有事,提前一天回家来送死了,果不然看见了爸爸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润石想笑,也不敢,憋的腹疼。
润石爸爸看见润石回来了,嚎叫着咆哮开了,润石大大方方地承认是自己拦的铁丝,擎诺根本不知道。
寒冷的冬天,润石脱光了,被抽的血肉横飞,疼的几乎晕厥。
连踢带打,润石满嘴血沫。
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少年的身体上鳞次栉比的血口子狞地叫嚣着,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发泄够了,润石爸爸心平气和地找牙科固定牙齿去了,真正的体无完肤的润石在地上挣扎了很久才爬到了厕所,瘫在地上任由喷头冲刷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冰凉的冷水会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