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从敞开的大门处传来西塞罗唱歌一样的声音,他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发光的眼睛开心地从这幕人间喜剧的一个主角移到另一个主角。
布鲁图很会控制这种难堪的局面。他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擦过塞尔维利亚和鲍基亚与西塞罗热情地握了握手。
“亲爱的西塞罗,见到你真高兴。”他对西塞罗说,“事实上,我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光临,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你来指点迷津。这段时间我开始致力于研究凡尼乌斯那部与众不同的罗马史经典,可伊庇鲁斯的斯特拉托却说我是在做无用功……”当他关上书房门时,塞尔维利亚及鲍基亚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鲍基亚!你这个短命鬼!”塞尔维利亚嚎叫道。
“我才不怕你呢!”鲍基亚从容地答道,“你总要死在我前头。”
“我的命大得很!你记得在利维乌斯·德鲁苏斯家的时候,毫无照应和支援的我还不是靠自己生存了下来。而你父亲加图可不敢说这个话,看他成天只有依靠凯庇阿的庇护才得以存活下来。我母亲虽是个婊子,鲍基亚,可是她惟一的嫖客却是你一向认为克己自律的斯多葛派侍奉者、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加图,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拿你父亲当挡箭牌,他自己的道德身份本来就是非常可疑的!我虽犯奸淫,可是与我一同犯奸淫的却是敢作敢当的罗马独裁官,他不会像加图那样既当嫖客又封自己为斯多葛主义者。你也别指望自己有温馨快乐的家庭生活。我敢赌咒,布鲁图与你的孩子都会在断奶前全部夭折的。”
“纯粹是子虚乌有;你爱威胁就威胁吧!说到底你比一枝空虚的芦苇还要不堪一击,塞尔维利亚!”
“事实上,我想跟你探讨的不是什么凡尼乌斯的大作。”当女人们刻薄的对骂声穿过门缝传到书房时,布鲁图尴尬地对西塞罗说。
“你的用意我知道,”西塞罗边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边说,“呃!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的新婚道贺呢!”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嘛!”
“简直比雷电更快,布鲁图。我今天早上便从多拉贝拉那里知道了。”
“多拉贝拉?他不是和恺撒在一块吗?”
“他原来是与恺撒在一块儿,不过等他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后,他便赶回罗马来平息他的债主们的怨气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布鲁图问道。
“执政官的官职和一个富得流油的省份。恺撒已经允诺让他明年担任罗马的执政官了,任期满了以后,他就去叙利亚省任总督。”西塞罗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也曾试图跟多拉贝拉过不去,可我现在明白自己没法不喜欢他。你知道,时至今日,他还没有归还图利亚嫁妆,他说她的去世让我们之间的协议自动失效了。我想他的话是对的。”
“任何一个罗马人都没有权利预先把下年的执政官官职授予任何人?”布鲁图皱着脸义愤填膺地说。
“我与你的看法一样,你刚刚想与我探讨什么问题?”
“一个我曾与安东尼和特里波尼乌斯涉及到的问题。你认为我该到路上去迎接恺撒回罗马吗?”
“呃,布鲁图,我劝你不要作践自己!”西塞罗叫道,“那些冒着滚滚烟尘飞奔出罗马准备奉承恺撒的人已经排了一英里多长的队伍。你可别像这帮马屁精一样自贬身价。”
“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卡西乌斯的看法也与我一致。可见到他后,我该对他说点什么好呢,西塞罗?我怎么才能看穿他的心思?”
西塞罗茫然地看着布鲁图:“你问我也没有用,亲爱的布鲁图。我可不想跟那帮对恺撒趋之若鹜的人混在一起。我只想好好地自己呆在这儿。”
“我打算,”布鲁图说,“向恺撒推荐你,而你则要向他推举我———以便让恺撒明白,我去见他是事先与你商量过的,而你也正是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行动才去迎接他的。”
“不行,不行,不行!”西塞罗吓得连连摆手,“绝对不行!向恺撒提到我的名字不仅于你的计划不利,反而还会触怒他,特别是我写了那本《加图》后。我那本书激怒他写出一本如此不谨慎的《反加图》,证明独裁官最不想见到、最不想听到的人就是我了。”他突然神采飞扬地说,“我现在开始称他为恺撒了,瞧他的所作所为像不像一个独断专行的君王?盖尤斯·尤利乌斯·恺撒的政治野心可真不小。”
“西塞罗,真遗憾你会这么想。可我已经打定主意去普拉肯提亚见恺撒了。”布鲁图坚决地说。
“好,那我就不阻止你了。”西塞罗起身站了起来,“我该回家了。今天还有一大堆的来访者呢。我觉得,今天的客人肯定不少。”书房外两个女人的激烈争吵不知何时变得鸦雀无声了,西塞罗抓紧这个好时机,急匆匆地跨出了布鲁图家的大门。“我忘了自己告诉你没有?许多天以前我收到一封很奇怪的信,来信者自称是盖尤斯·马略的孙子。他在信上说想请求我的援助,而我回信告诉他,他有恺撒那样显赫的亲戚,犯不着找我们这种穷亲戚帮忙。”穿过前厅里,西塞罗还在喋喋不休,“我亲爱的儿子现在住在雅典城———对,我以前告诉过你———他想让我给他买一辆四轮马车。一辆四轮马车!我亲爱的布鲁图,你想想,像我这把年纪自己都没有四轮马车,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就想享这样的福?”他嘿嘿笑了起来,“不过我回信让他找自己母亲去,这可是个要钱的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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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马 第七章(22)
西塞罗刚在布鲁图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