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张小的药师佛唐卡怎么卖的?”白蔡蔡拿起那副唐卡问。
“啊,小姑娘看中那幅唐卡啊,新年大年初一的生意,看中一千块钱拿走。”那老板笑眯眯回话,却是冲着站在边上的白爸,那模样子似乎在说,别装了,知道是你们大人看中,以为叫一个小孩子问,我就不开高价了,却不知小孩子哪里会看中这种东西,都是买吃的喝的玩的。
白爸这会看出了摊主的意思,有些好笑,这分明就是他女儿自己看中的。
“老板,你这价开的太离谱了,便宜点。”白爸道,既然老板认准了他,那他就帮女儿还价,只是如今他多年不搞销售,这讨价还价的手艺也生疏了,这价还的忒没力道了。
果然那老板毫不动摇:“大兄弟,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这可是由活佛开过光的。”
这老板也是妙人啊,一句活佛开过光的,那真是多少价都不为过,将白爸的话堵得死死的。
“蔡蔡,要不,我们到别家看看。”白爸道,反正卖唐卡的也不止这一家。
白蔡蔡郁闷了,他可以肯定,她看中的这唐卡,那绝对是过了这村没那店的,正想着,干脆一千就一千,这老板不识货,在白蔡蔡的眼里,这唐卡一千那是绝对值得。
没想这时一边周老师先开口了,用着京城人里特有的腔调:“老板,你这是讹人吧,这唐卡是现代的,又不是老货,还活佛开过光呢,这骗谁啊,要真是活佛开过光的,你出一万我都要,还一千呢,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还有这做工,估计还不只是哪个的涂鸦之作呢,唯一可称道的也就这用料还算正宗,可架不住这唐卡太小啊,用料再正宗也是有限的,这大过年的不兴这么宰人的,有失厚道,小心来年生意不顺喽……”周老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唯一肯定的就是唐卡的用料还算差强人意,其他的那全是渣。
白蔡蔡在一边瞪大眼睛,没想自家老妈还有这本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那磨刀霍霍的老板也叫周老师说的一脸悻悻,连边上其他的顾客也被周老师的话给鼓动了,帮着一起还价,纷纷指责那老板太黑。
最后开价一千的唐卡,硬是让周老师二百块钱拿下。
白蔡蔡第一次见识到自家阿妈侃价的本事,不由得有些傻眼,前世今生,两辈子加一起,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阿妈侃价是这么有水准的。
“奇怪吧,想当初,我跟你阿妈私下结婚回京城的时候,为了给你外公买个礼物,当时,你阿妈就带我闯过鬼市,挑了一只玉扳指,当时,你阿妈那侃价叫大刀阔斧啊侃的那卖玉扳指的小伙子直喊大姐,最后只花了两块钱,外带几斤全国粮票就买了下来,那玉扳指你外公至今还带着呢。”白爸有些得意的道。
自家外公手上的玉扳指白蔡蔡知道,地地道道的老货,正宗的羊脂白玉,还以为是小舅收来送给自己外公的呢,没想到却是阿妈和阿爸送给外公的礼物。
现在想来,这些年,外公一直戴着那玉扳指不离身,岂不正是一直惦记着两人。周家的人啊全都是硬在一张嘴上,白蔡蔡想着前世今生,有些唏嘘。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有什么说头,快付钱。”周老师一手牵着毛毛,横了一眼在一边嘀嘀咕咕的父女两,没好气的道。嘴角却翘着,那样子有些小甜蜜。
“阿妈威武。”白蔡蔡呵呵笑着,又冲着自家阿爸眨眼。
白爸乖乖付了钱,那卖唐卡的老板装好唐卡给白爸,还冲着周老师竖了竖拇指,表示服了。
白爸转身将那唐卡交给白蔡蔡:“是你要的,自己收好。”
白蔡蔡连忙宝贝似的收着,很有一种落袋为安的感觉这幅唐卡正好可以给外公用,对外公的身体有好处,虽然现在外公的身体还好,但实则战争时代留下来的伤一直在折磨着他,这段时间白蔡蔡一直琢磨着给自家外公外婆的房子布置个康寿玉符阵,正好可以用这幅唐卡做玉符阵的阵眼。
当然以后还要让项叔宝定期给外公检查检查,及早发现问题,玉符这东西不是万能的。
“这位大哥,我看你一路来都是看画,我手上有几幅好玩,有没有兴趣看看。”这时,一个人挤到白爸身前道,他能知道白爸一路来多是看画,那显然的已经盯着白家人有一段路了。
这是他打开背在身上的帆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幅画撑开在白爸面前,白爸一下子就被那幅画吸引了,是一幅苏武牧羊图,草原的风霜,苏武的风骨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人一看白爸的表情,就知道白爸看中了:“来来来,我们到边上一点,我打开给你看。”那人说着,就走到一边,临时摆了个地摊,拿出一张塑料皮摊在地上,然后将画撑开放在上面,又从包里拿了块石头压着画的一头,今天的风有些大,不压着怕吹坏了。
白爸跟过去,蹲在地上仔细欣赏着。
那人便极力的介绍:“这是任伯年的苏武牧羊图,你知道吗?去年的时候,上海第一界古董拍卖会,同样一幅任伯年的花鸟图,拍了三十多万,这回,我若不是家里出了点急事,急等钱用,这幅画那是绝对不舍得拿出来。”
那人一脸心痛的道。
“那这画你卖多少钱?”白平康好奇的问。
“二十万,诚信要二十万拿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那老板道。
白爸听了摇摇头,虽然之前这人说的可怜,但白平康也是跑惯的人,再加上这几年从酒厂到旧城改造办,那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多了,打心眼里觉得这人说话不实,便摇摇头:“这画我看不准,我再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