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太子,在朝堂如履薄冰,而段知安身为太师,自然也是举步维艰。
屋内烛火映壁。
宁祉看着手中的花灯,眼神空洞,喃喃道:“江山与美人,当真无法兼得吗?”
段知安站在一旁,眸光微微一沉。
他看着宁祉的失魂落魄,心中愈发不安。
“美人如天上月,而殿下此刻要紧的,是脚下路。”
江山未稳,便惦记风月,这条路只怕会愈行愈窄。
宁祉手中的花灯微微一颤,眼底的挣扎显而易见,却终究还是归于平静。
“学生知道了,如今当以赶路要紧。学生会如从前那般,多与迟家小姐来往,迟家文官势力自是要拿住才行。”
段知安看着他微笑的表情,眸光掠过一丝淡淡的冷意。
今日的宁祉,似乎有些不对。
但他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太过多疑。
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缓步退出屋外。
行宫到别院不算很远。
李知景送姜娩这一路走得很慢,但两人未曾多言。
只因一路上守卫众多,见了李知景都需行礼,他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姜娩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押送的人犯。
走到院门附近时,她停下脚步,轻声道:“不必再送了,我自己进去便好。”
李知景顿了顿,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
姜娩颔首,转身走入院门。
她没有回头,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轻轻落在她背上,让人心生沉重。
步入别院,四周寂静无声。
回廊的曲折交错仿佛没有尽头,灯火稀疏,更添了几分阴冷。
姜娩被这里相似的回廊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怎的,绕到了偏僻的角落。
皱了皱眉,正要折返回去时。
忽然听到灌木后传来细小的交谈声。
“。。。。。。反正怀上了就行。”是平南侯夫人的声音,“否则世子成婚这么久,连个孩子都没有,指不定怎么说咱们。”
姜娩心中一震。
接着是平南侯的声音:“可她那身子弱得像根柳枝,也不知能不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侯爷莫担心,她怀孕这日子里,我叫人好生伺候着。也好让太师看看,侯府对他这个侄女是如何上心的。”
“若闻浅能顺利生下孩子,咱们的名声稳了,太师也会对咱们府上好些。至于她。。。。。。”
“她既跟闻府断了关系,那孩子生下来后,也就无太大用处,无需再对她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