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字的表达会让人更容易理解。
意见书写好后送进了秦王宫室,没有任何回音。
苏秦仍旧不想放弃,于是又继续写下去。
一连写了十封给秦王的上书,统统没有回应。
来秦国已经很长时间了,父母给的钱眼看用尽,再不离开的话,怕是只能要饭了。
虽然这样回家实在丢脸,但万般无奈的苏秦也只得硬着头皮踏上归程。
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的他,大概很少能雇车驱行,更多的时候是要靠双脚走路。旅途中也不可能享受好一点的饭食,所以当他包着裹腿,趿着草鞋,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终于挪到家门前时,整个人已是又黑又瘦,百般憔悴。
这样一副惨相却没勾起家人的半点怜悯之心,老父老母看着这个怎么都不中用的儿子,什么话也没说。嫂子更是一张冷脸,苏秦饥肠漉漉,她却连饭都懒得给小叔子做。就连正忙着织布的妻子,见丈夫回来也依然坚持工作,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满心凄凉的苏秦只有长叹:“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
尽管自觉惭愧,可是既然选定了人生目标,苏秦就决不肯这样认输。
就在当天晚上,他翻箱倒柜地找出《太公阴符》来,决心彻夜苦读。
夜深了,难以抑制的睡意袭来,快要坚持不住的苏秦急忙抓过一支锥子狠刺大腿,鲜血一直流淌到脚上。他痛责自己道:“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乎?”'5'
哪有像你这样游说君主却搞不到财富和官位的笨蛋?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按《战国策》的说法,苏秦终于学成纵横之术,那句“可以说当世之君”的话也是这时才说出来的。从此以后,苏秦的事业前途就顺风顺水了。
真实的情况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苏秦苦学的依旧是对秦王说的那种浮夸之词,别说一年两年,就是做一辈子书虫,也难成大用。从《战国纵横家书》来看,苏秦的文字简洁有条理,绝无繁复冗长的虚辞。假如他这时真的有过忍痛出血的苦修的话,其结果也可能是彻底抛掉了那些半吊子的说教,悟出了真正切合实际的纵横权变之道。
虽然有所领悟,但还需要经过现实的历练才行。可能就在这时,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刚自学成才的苏秦有了实习的机会。
这件事关系到包括乘轩里在内的整个东周的生计问题。
据《战国策·东周策》记载,这一年“东周欲为稻”,要全民种水稻。
那时像东周及其相邻的中原中心地带,最常见的农作物是稷,也就是谷子。适宜湿润气候的水稻应该多生长在南方的楚国等地。此番东周引进稻米种植,大约就是想在周遭地区创造一个商机,利用这少见又好吃的白米,为自己多赚取些个农业收入。
可是偏偏有人见不得东周发财,这个人就是跟东周紧邻的西周的国君……西周君。
东、西周的君主同为周朝宗室的家族兄弟,多少年来却明争暗斗,如同仇人一般。
要说清他们结下的梁子,就要回溯到一百余年前。
公元前441年,在位二十八年的周定王去世,一场王权的血腥争夺也开始了。
周定王的长子叫去疾,按照惯例继承了父亲的王位,却不料想在王座上呆了才三个月,就被他的弟弟叔杀掉了。叔登上王位刚五个月,又给他的弟弟嵬杀死。嵬跨过两个哥哥的尸体,成为了周考王。
坐在王座上,经历了两次弑兄惨剧的周考王心里并不踏实。他可能感觉到了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双眼睛属于他的弟弟揭。
为了尽量不让自己重蹈兄长们的覆辙,考王想出了一个办法。在登位的第二年他宣布,把都城从雒邑王城迁到东边一点点的成周去。将王城留给了揭,还封他为西周公,理由是让他延续圣贤周公的官职。这明显是用分出一块蛋糕的方法,安抚揭那颗可能蠢蠢欲动的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占据了三百多年来祖先几乎世代居住的都城,揭还真的跟哥哥终生相安无事。
谁也没想到,七十三年过后,西周自家又闹起了内讧。
五。成功往往先从小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