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有病色,长发仅用了一根发带轻轻束起。手中持着一本《茶经》,身上盖着棉被,靠在床柱上。
小院中安静极了,他素来不喜人来打扰。因而一切琐碎之事,都是亲力亲为。府中的下人知晓他的习惯,只是偶尔进来打扫一下院落和房间,但被吩咐着不能触碰的,可是绝对不敢轻易碰到。
即便是现在,他还在病着,小炉上也是烹着汤药,旁边竟无一人看顾。
阿文被派去绿春居帮他坐镇了,而母亲他自然是不愿意惊动的。慕容陌举起拳头,堵在嘴边轻轻咳嗽了几声,才将喉间的痒意压下。那日从隐香园归来后,他便患
上了风寒,虽算不上严重,但断断续续的就是不见好。
怕给铺子里的伙计们过了病气,慕容陌只能暂且在家中养病。喜欢的繁忙的生活,忽然闲下来,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便拿了一本《茶经》,细细看了起来。
柳若溪推门而入时,嗅到的便是浓郁的苦涩药味儿。绕过屏风,走进内间,看到的就是一脸病态的男子。比往日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弱。此时,才让柳若溪意识到,这个坚强的男子,其实不过是比自己还要小上几月的少年人罢了。
“你又病了吗?”
慕容陌听到他一个‘又’字,不知从而来,便问:“在下好似并未病过。”言下之意,仅有的一次,也被你给撞上了。
柳若溪瞧着小炉上搁着一只陶罐,正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那苦涩的味道便是从这里面涌出来的。“风寒?”他又问。
慕容陌将书卷放在一旁,道:“世子殿下是在明知故问吗?”
孰料,柳若溪嘴角一撇,几步走来过来,就在床沿边坐下。“我哪里知道你是风寒,还是自己又想不开拿了匕首对自己割肉来着。”
“那还真是抱歉,在下没有同世子殿下想的一样,只是不巧染上风寒罢了。”
“真不可爱。”
“在下不需要可爱。”
“你偶尔让我一下能死吗?”龇牙咧嘴恶语状。
“世子殿下不说话会死吗?”毫无所动淡漠样。
“我确定了。”柳若溪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就是我的克星。”不怕他,还处处惹他生气,这除了子澜,也就只有他了罢。不过子澜是不会惹他生气的,而他是时常让自己气恼。
对柳若溪脸上的苦恼视而不见,慕容陌淡淡说:“在下怕是承担不起这克星二字,是世子殿下谬赞了。”
“这哪里像是夸奖啊!”柳若溪没好奇的说。他看向小炉上的陶罐,问道:“你这药要煎多长时间,不会都被烧干了吧?”说完,他不待慕容陌回答,就小跑过去,手指不怕烫的将陶罐的盖子掀起来一看,惊呼:“真的快烧干了。”
慕容陌也不记得这药煎了多久,便说:“可能是时间长了。”
柳若溪心中无奈一叹,说道:“你呀,明明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甚至连子澜都说让我小心你。不过我却发现啊,你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笨蛋。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担心。”
慕容陌冲口而出:“在下没有让世子殿下担心。”说完,稍稍有些后悔,却绝对不会将这句话收回。
柳若溪仿佛并没有听到,在一旁的圆桌上看到一只小碗和汤匙,便取了过来。隔着袖子,将药壶从炉子上取下来,倒入了小碗中。
浓黑的色泽中,飘散不去的是苦涩的味道。
柳若溪的眼睛被刺得热热辣辣的,忙端起来,就给慕容陌送了过去。“你这风寒该不会是在隐香园那日后染上的吧。”
慕容陌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世子殿下果然有自知之明。”
柳若溪又是被讽刺了一番,也不由说:“哪里有男子像你这般瘦弱,仿佛一阵大风就能给刮走的!为何本世子无事,你却病了。像女子一样,娇娇怯怯的让人着急,真是……”忽然,他的视线落在慕容陌的侧脸上。因病中,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却少了几分冷清,略微有些柔和。这样看去,还真像一名娇弱的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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