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说她已经死了。”李文秀道:“你还记得她么?”苏普道:
“自然记得。那怎么会忘记?”李文秀道:“你怎么不去瞧瞧她
的坟墓?”苏普道:“对!等我们杀了那批强盗,我要那卖酒
的老汉人带我去瞧瞧。”李文秀道:“要是那墓上也裂开了一
条大缝,你会不会跳进去?”
苏普笑道:“那是故事中说的,不会真的是这样。”李文
秀道:“如果那小姑娘很是想念你,日日夜夜的盼望你去陪她,
因此坟上真的裂开了一条大缝,你肯跳进坟去,永远陪她么?”
苏普叹了口气道:“不。那个小姑娘只是我小时的好朋友。这
一生一世,我是要陪阿曼的。”说着伸出手去,和阿曼双手相
握。
李文秀不再问了。这几句话她本来不想问的,她其实早
已知道了答案,可是忍不住还是要问。现下听到答案,徒然
增添了伤心。
忽然间,远处有一只天铃鸟轻轻的唱起来,唱得那么宛
转动听,那么凄凉哀怨。
苏普道:“从前,我常常去捉天铃鸟来玩,玩完之后就弄
死了。但那个小女孩很喜欢天铃鸟,送了一只玉镯子给我,叫
我放了鸟儿。从此我不再捉了,只听天龄鸟在半夜里唱歌。你
们听,唱得多好!”李文秀“嗯”了一声,问道:“那只玉镯
子呢,你带在身边么?”苏普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早就打碎了,不见了。”
李文秀幽幽的道:“唔,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
打碎了,不见了。”
天铃鸟不断的在唱歌。在寒冷的冬天夜晚,天铃鸟本来
不唱歌的,不知道它有什么伤心的事,忍不住要倾吐?
苏鲁克、车尔库、骆驼他们的鼾声,可比天铃鸟的歌声
响得多。
第二日天一亮,七人起身吃了干粮,跟着足印又追。阳
光淡淡的,照在身上只微有暖气。但有了太阳光,谁也不怕
恶鬼了。
追到下午,沙漠中的一道足印变成了两道。那第二个人
显然不耐烦再踏在前人的脚印之中走路。苏鲁克都欢呼起来。
这是人,不是鬼。然而那是谁?
七人这时所走的方向,早已不是李文秀平日去师父居所
的途径。她忽然想起:“这强盗恐怕不是去和盗伙相会,而是
照着手帕上所织的地图,独自寻高昌迷宫去了。”她说出了心
中的推测,苏鲁克等呆了一阵,齐声称是。桑斯儿道:“这一
带沙漠平日半滴水都没有,汉人强盗不会到这里来的。”苏鲁
克大声道:“他逃去迷宫,咱们就追到迷宫。就是追到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