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消息皆是大肆宣报摄政死神孟帝元违律叛世,与大鬼订婚,私藏魔女,且还有迟早引来朽魔的魔女夫人,顿时无数双代表死寂和恐慌的眼窟窿对准了黑白古堡。
而被围困在雅雀府邸中的鬼神们毫无动摇,眼望窗外齐信宴的亲兵将所有出路堵死,水泄不通,他们却闭门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阵忙碌。
如今唐霓曾经治疗的卧房变成魔女的修炼室,杨隐礼手举火烛摆上牌阵,水晶石一颗颗落在丝绒桌布上,祈祷地念念有词间在祭坛前盘坐了几时之久;
唐霓捧着手中的一小盆花草,让其在手中一瞬变成剧毒食腐花,或是无害的小白花,精妙地控制着她的力量,却让她艰难到眼神涣散,气力消散,而她背后是一堆等待侍从收拾的破盆碎土和枯萎且丑陋的“花”。
还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器具打磨之声让侍从端茶进门来都不禁惊掉下巴。
付半野亲自打造的刺尖铁处女已有雏形,而她正在磨着刃处,电光火石让她的气场和同处一室的另外两位魔女仿佛在两个世界中。
“打扰了,尊敬的魔女们,你们这是在…”孟帝元也来到了房间,但他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打开这扇门,这还哪里是他的地盘,简直是在异次元。
“我在保护黎罗,同时咒死齐信宴。”杨隐礼回答。
“我在练习,迟早让魇树分食齐信宴。”唐霓回答。
“我在做齐信宴受罚的刑具,祭都就喜欢用这种不是吗?”
付半野忙活完大半工程,终于坐在摇椅上歇歇,松懈下来的她面前是三米多高的千斤重铁块,没人知道她怎么做出这个东西的,只觉现在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小女孩孱弱地快要原地去世了。
“…好吧,那请各位先喝喝茶,休息好后再来试穿一下我已经完成的礼服。”孟帝元让开门口,一时间一列女仆手捧长裙、饰品整齐走入房内。
“我的天,已经做好了!”
唐霓欣喜地从花盆前一跃而起,而面前的花朵顿时炸裂般绽放,根基冲破狭小的花盆,直接扎进了地板,同时变异的花朵伸长花茎,一低头一口吞了杨隐礼手里的蜡烛,叽叽咕咕地咀嚼起来。
“啊!”“嗦利…”唐霓尴尬一笑道歉。
嬉笑吵闹声从铜墙铁壁的堡垒中传出,卡乐莱斯只是快步经过屋外走廊,手腕一转,提着巨大的冰镰来回在走廊上观察窗外敌兵的动向。
他检查一遍墙上的屏障防护,厉声提醒躲藏在窗后的卫兵紧绷意志,每一声皮鞋踏响都让闻声者为之一振,可看到卡乐莱斯威严的身影到来时又不由得被别处吸引。
因为卡乐莱斯的影子后面一直跟着一只肥硕的黑猫,跟着他一路拐弯,高举着不祥意义的黑云般的尾巴,昂首挺胸地扭着猫步紧紧跟着前人。
终于走到楼梯口之上,卡乐莱斯突然停下步伐,罗铭也停下无声的脚步,前足一岔,肥臀蜷起,翘起后腿开始专注地舔毛。
“喂!”卡乐莱斯猛然转过身,再朝着罗铭跟前的空地一跺脚。
“飒哈!——”罗铭当即跳起,四足落地,后背一弓炸毛,不满地骂起来。
“还装什么呢,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黎罗不在,你跟着我干什么?
哦,你发现你不是猫,黎罗就不喜欢你了,是吧?”
卡乐莱斯站在阶梯上瞪视那只双瞳散发金色光芒的猫。
谁知黑猫身躯后倾,五官狰狞,尖牙暴露,顿时将可爱的模样挤压成猛兽,口中喷出一团黑云,云动风起。
风暴直接卷到卡乐莱斯的脸上来,让他猛然后退,拉住一边扶手,差点摔倒。
而待他站定时,他面前已被恶魔的力量铺天盖地般笼罩,黑金色的巨兽扭动脖子,四肢足以顶天立地,垂下脸以防楼上倾斜的阶梯撞头,异样纤长的耳朵灵活地扇动。
桀泽金的喉中颤动着拨过低沉弦音般的诡异之声,歪头贴脸凑到紧皱眉头的卡乐莱斯眼前。
“你是不懂怎么跟宠物打招呼吗?”
开口一语,那深渊般的声音仿佛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另一层意思:“你想死吗?”
“你想靠近我的主人,就先拿出一把猫条、满盒零食,别想赶走我,别去注视她。
人、人变得鬼,都不值得信任,只有恶魔有资格谈永远。
你灵魂不过千岁,我辗转流浪的岁月都比你存活得久,你凭什么想站在我前面。
你再来吓我,我就xxx,把xx塞进xxx,xxx,xxx…”
卡乐莱斯此刻难以表达他内心的震颤,这比在【生前宇宙】里看到的桀泽金还要暴躁愤怒。他当即收起了镰刀:
“你太担心黎罗独自去薇因命宫见齐信宴,对吧…你冷静,沉住气,相信她,她会做好的。”
桀泽金鼓张的眼瞳收敛了些,僵持间缓缓退后几分空间,敌视的眼神从卡乐莱斯身上转移,丝毫不减地落在了他身后落进府内的光芒里,死亡凝视着外面属于齐信宴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