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尧只是略显腼腆地点了点头。
“耶?什么?”她仰头看他,眼中写满疑问。
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头,“玩去吧。”
怎么像对待宠物兔一样?她不依地嘟哝了几句,仍是喜滋滋地往人群云集的那头去了。
熊熊的火光,热烈的喧哗。女人们穿着轻薄的红纱,手执银铃,在火堆外舞成一个耀眼的圆圈。男人们则是盘膝坐在外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迈之余也不忘向心仪的女子投去关切的一瞥,并起身与她们共舞。
李汐忽然对这个民族有了一丝印象。他们似乎就是天朝立誓驱除的外族之一——炎日尔族。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她又看了一眼那些人身上似曾相识的衣着,有丝苦意地抿了抿唇。她与仲尧一看即知是天朝之人,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这么友善呢?从那老者的眼神中,她只看到了真挚,而没有欺骗!
怎么会?
据她所知,炎日尔人原本住在天朝南端,他们是被父皇的兵士们驱逼到了这西北之地的蛮荒原野上!他们怎么不仇视天朝之人呢?这样的胸襟,她无法了解,却鲜明地感到了自身的狭小。
身为皇族,她第一次觉得羞愧。
轻叹一声,她旋身步人了众人的行列。炎日尔人因为这名异族女子的闯人而在刹时静寂无声,而李汐却没有停下她旋转的脚步。
空灵的美貌,柔和的身段,优雅的舞步,如梦似幻的动作,令所有人都由惊愕转为了惊叹的观赏。谁也不忍出声,怕这仙境般的一刻就此破灭。
火光映亮了她的脸,于是轻抬玉手,拂过面颊,她轻轻地吟唱:
“我从云端坠下,
遭遇一道划破夜空的光芒。
火焰在我的肌肤上焚烧,
有着一种直达心底的悲伤。
为何无力?
为何哭泣?
我知道自己要向前走,
却又总是,为何,
一再一再,回头——“
她只是自己随口编唱的,却不经意间还是使人落下了泪来,自己心里也是,再不想去伪装坚强,转身看向秦仲尧的方向。
喝!
他竟然在打呵欠!他、他、他竟敢?!怒火使她心头的忧郁顿时一扫而空,她立刻握紧了拳头,向他冲去。
“喂!今天看我跳舞,为什么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晚上,一回到族上为他们准备的小毡房,李汐立即怒不可遏地抓起他的领子问。
“莫名其妙。”他拉开她的手,径自脱下衣服躺入被中。
“你说我莫名其妙?!”她气冲冲地往他腰上一坐,“我哪有?”
“悲冬伤秋,无聊透顶,”他漠然地陈述。
她顿时哑然,有种满肚子的话却憋着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没什么难过的事,却还要一副颇有感悟的样子,我不喜欢这种没有理由的感伤。这种情绪一旦沉溺下去就很难抽身,不但令人无所建树,也很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