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轩的声音里有些哽咽。
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小少年的真情所感动,更何况是少女啊。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章文轩走了,师傅和徒弟也去吃饭了,启澜一个人靠着墙,低声地哭。
他目前并不那么困窘。
诗安把他存的银元一个不漏地打了包,足够住两个月的客栈。
等元旦考完,他就要去把买下的那套小房子修修,办点家具住进去,也不需要在外头了。
加班的工资每天现结算,酒店又包三餐,除了买点书和报纸,几乎不用钱。
唯一的烦恼就是,心爱的女孩子要和别人成亲,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启澜擦了擦眼泪,啃着面包,看到了架子上的一罐白糖。
盖子严实,里面的糖一颗不少。
“糟糕……”
他猛然想起,尽管给客人做点心一直没出过叉子,今天给林觅做黄油饼干,却忘了放糖。
既然没放糖,那他恍恍惚惚地倒进去的那几勺白花花的晶体,是什么呢?
启澜去寻记忆中放白色晶体的玻璃罐,发现不见了。
情急之下去找老师傅问,得到的答案令他坐立不安。
原来是有位徒弟上午去药铺买的白矾,用来熬中药放的。
启澜请了假,踩上自行车去追章文轩。
为了抢时间,他把车骑得飞快,轮子都要起火了。
然而,启澜气喘吁吁地赶到文墨路,却不见章文轩的身影。
林宅门口站岗的警卫认得他,隔着两百多米就举起了枪。
启澜只好把车骑到相邻的巷子里去,暂时躲起来。
实际上,章文轩刚下自行车,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把车放好,就给一把枪抵住了腰。
他以为是遇到了打劫的,吓得双腿发软,说只要能留一条命,全部的钱都不要了。
拦住他的不是劫匪,是在林宅外面观察情况的秦锋。
本来秦锋是打算天黑以后爬墙的,下午先来摸摸情况。
果然凡事都可能有变化。
林宅的围墙,就在上午,全部新刷了一遍漆,还没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