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鼬撒了谎。
佐助房间的门被“哗啦”一声猛地拉开,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见的是千裕一脸傻兮兮的笑容,用明显不怀好意的腔调对他说:“要不要去老地方。”
山顶的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早已取下围巾穿上春衣的千裕冻得哆哆嗦嗦,两只手不住地相互摩擦取暖,佐助皱着眉看她,提议道:“我们去捡些柴火来烧火吧。”
“不用不用……咯。”因为冷她打了个嗝,“冷的话会清醒一些。”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望向渐渐西沉的太阳,语气里难得有些烦躁,“你想要说什么?”
千裕把要说的话迅速总结了一下,得出结论,笑嘻嘻地对佐助说:“你去竞选演初代吧。”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鸣人从天而降,“什么,这个家伙也要竞选演初代?”
鸣人依然是那副抿着嘴唇眯着眼的样子,指着佐助,佐助看了他一眼,撇开头:“我不去。”
时至今日,她的这两位朋友依然没能成为朋友,一如既往地处处作对。
千裕看了一眼鸣人,果然没这么容易放弃啊,然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起一个微笑。
她曾经对鸣人很感兴趣,他比同龄人更加幼稚天真,但那份热血元气却有着比同龄人将更加温柔的气质,那是一种……很像鼬的气质。
……气质。
在那个不甚明白的年纪里,千裕只能用它来代指一切。
鼬是她的目标,她经常试图模仿他那双不急不躁,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但是对于更内敛的部分,却隐隐生出某种抗拒,因为她有仇必报,别说十年,十秒钟都等不住。
可是鸣人却不一样,她根本不能理解他的积极乐观,因为应该得到的,他一样都没得到,直到无数次在一乐拉面遇见他和伊鲁卡,她才明白,不止是她够倒霉被自己的妈妈弄丢了,也不只是她够幸运,遇到了宇智波一家。
和佐助不一样,她喜欢的不是站在高处看别人,而是身在人群里,去玩弄她那颇为得意的小把戏——她一直自信比别人更具观察力。
所以她能够明白一直用一种向往的眼神追逐鸣人身影的雏田,虽然第一时间她萌生出了“原来雏田喜欢鸣人啊”的八卦之心,后来却无比了然,当一个人特别特别想做一件事,却因为能力太差做不了的时候,自然会生出向往之心,未必是对这个人,鸣人不过是雏田无处摆放的心事的宿主而已。
太阳终于沉了下去,西方却依旧泛着青白色的微光,那是大气层对阳光最后的折射。
“鸣人?你明天竞选想要说些什么?”
“哈?”鸣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千裕。
千裕扶额,果然还是只有热血的笨蛋啊。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本来就不需要所谓的演技,看谁嘴皮子厉害而已。
“我是说,明天竞选的话肯定会有竞选词,大家……”
大家都有爸妈帮忙写,千裕急忙刹住了车,话锋一转:“所以你要说些什么。”
鸣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云里雾里,忽然摆出一个豁然开朗的表情,朝千裕竖起了大拇指:“漩涡鸣人!一定会成为火影的男人!”
千裕嘴角微微抽搐,此刻她还不知道这个笨嘴拙舌只会一味表决心的家伙将来除了螺旋丸还有一个厉害的招式叫“嘴遁”。
她尝试着引导他:“初代火影千手柱间说过:他建立木叶是为了保护家人,是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家人,那么,你为什么想要成为火影呢。”
鸣人有些明白千裕的意思了,那张猫一样的脸第一次呈现出了一种不属于鸣人式的表情,他眉头紧皱,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试图理解悲伤的表情。
千裕隐约可以理解他想要成为火影的想法,成为火影大家就不会嘲笑他,不会孤立他。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不是成为火影就能受到大家爱戴,而是受到大家爱戴,才能成为火影。
所以成为火影,是他摆脱孤独的唯一途径。
她看着心满意足跑开想要去一乐拉面“寻找灵感”的鸣人,头疼地转向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