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裕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墙上写了一个“狐”字,周围是六沟玉的图案。
鼬坐在那里,右手轻轻叠放在左手手腕上,斜倚在石椅,薄唇紧抿成一线,没有任何的表情。
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吗。
一击不中,高下立判。
“千裕。”鼬的声音如同叹息,轻飘飘地淹没在风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你这个疯子!”千裕手上的剑恶狠狠地指向他,眼里满是歇斯底里地愤恨,“你这个变态!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混蛋!背负污名,背负罪恶,你以为你真的为佐助建起了一座遮挡所有黑暗的墙了吗?”千裕冷笑了一下,“可是真正让他置身于黑暗之中的人,就是你啊!”
原本以为最最温柔的人,原来最最无情。
千裕将手中的剑丢在了一旁,转身离去,掩身在了漫天的雨幕里。
☆、第 40 章
千裕喘着粗气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房间里空空荡荡,以至于能够听到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跳,震动着的生命旋律,却像是死神的警钟。
她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一打开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几乎将自己淹没。
已经战斗过了吗?
千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来得及,肯定还来得及。
她循着战斗的痕迹寻去,屋外雨点淅淅沥沥地往下落,这场不合时宜的雨,竟然将气氛调节得如此细腻安详。
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视线依然有些不清晰,待她再次抬眸,彻底僵在了原地。
巨大的须佐能乎,那个红色的巨大怪物明明是强大的象征,为什么他的主人却看起来如此虚弱,他身上有无数的伤痕,红色的血污层层叠叠,看起来触目惊心,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
他一步步靠近宇智波家的那堵高高的石碑,千裕循着他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紧贴着墙的佐助。
三年未曾见过的少年,却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能够认出。
千裕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直到鼬虚弱的身体忽然往前一倾,最终猛然倒下,再无一点生气。
“不要!”
千裕暮然发出一声惨叫,眼睁睁地看着佐助双腿一软也倒在了地上。
她迈开沉重的双腿,超负荷地凝聚查克拉,膝盖在那一瞬间因为不能承受忽如其来的力量而鲜血迸溅开来,她浑然未觉,只是用尽全力向那边抬腿狂奔。
“哦呀,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耳边忽然出现一个惊异的声音,是白绝。
“不知道。”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了自己的同伴,同时飞快出现在千裕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手上赫然出现一个冰蓝色的结界,毫不客气地朝黑白绝一甩,结界脱离了掌心将黑白绝套进了其中,而千裕踩着结界一个翻身就越过了他们。
“鼬!佐助!”
她飞奔至他们面前,猛然跪下,飞快伸手试探佐助的脉细,她的手指颤抖着,看着那个比起幼时眉目舒展开来的少年,双眼紧紧闭着,脸色苍白,看不出一丝生气。
一秒,两秒,没有跳动的痕迹。
就在她慌张的不行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轻微的脉搏。
她长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去看一旁的鼬,一时竟然不敢伸手上前试探,他安详地合着双目,嘴角血迹斑斑,却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苍白而单薄。
鼬,你为什么在笑?
千裕瞬时心痛得难以复加,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覆上鼬的脉搏,目光却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张清瘦的脸。
她的手豁然垂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咔”一声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